季王盯着襄王的脸后退一步,手指绞了绞,噤声不语。
襄王阴笑着朝她靠近:“九弟不好取下,便让王兄替你摘下。来来来,小心一点,莫要乱动,不然会刮到。”
徐江菡站在季王身后,闻言脸色大变,欲上前抵挡,季王负在身后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摆,阻止了她的动作。
徐江菡一怔,再一想,便猜到了季王要做什么,脸色稍稍缓和。同她一样,摆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季王没有丝毫的挣扎,襄王轻松摘下了季王脸上的墨镜,放在眼前把玩了两下,继而抬眸盯着季王的双眼,笑得更大声了:“九弟双目已无大碍,又何须带着墨镜,总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倒让王兄不禁怀疑,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襄王逼近季王,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季王的双眼,道:“倒是小瞧你了,深谙苦肉计之精髓,耍得有模有样的。但我要奉劝你的是,不论你立下多少功劳,装瞎欺君可是大罪。”
他想从季王的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可看得见与看不见不是用表观来断定的,更何况此时季王对外声称的是已在复原中,外人看上去自然是无异的。
襄王此时想查出季王是不是装瞎,已经太晚了。可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欺侮季王的机会。
“啪——”的一声,季王的墨镜被襄王丢在了地上,他嘴上嚷着不小心,脚尖却跟上,在墨镜上踩了一脚,将整幅墨镜踩得稀巴烂。
季王盯着襄王脚下的那副墨镜,不发一语。
襄王上前拍了拍季王的肩头,语气冷硬着道:“真是对不起啊,为兄是不小心的。”态度没有半分悔意,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嚣张。
季王只是瞪着他,还是依旧不说话。襄王就是喜欢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容满面地走了。
季王虽被他羞辱,内心却是另一番感觉,背对着小太监,她朝着王妃挤了挤眼睛。
徐江菡心领神会,低下身子捡起地上墨镜的碎片来。
冷汗潸潸的小太监见状连忙上前,慌忙道:“王妃,小的来捡,小的来捡!”
徐江菡松了手,神态淡然地点头,她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小太监,待他将全部的碎片捡起来之后递交给季王。
季王握着手中的木盒,望了眼太和殿的方向,同徐江菡道:“墨镜乃父皇御赐之物,现在却被弄坏了,走吧,我们去向父皇请罪。”
“好。”徐江菡垂了垂眸子,有些状似无意地去瞥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但都隐忍不发。徐江菡在心中揣摩着小太监的用途。思索了一会儿,徐江菡转过身时同他道:“从此处可有近路去太和殿?”
“有的有的,”小太监忙应了两声,一个健步蹿到二人面前:“在这边,小的来带路。”
季王与徐江菡迈开脚步,跟着小太监的后头。
到了太和殿,恰巧结束议会,几位朝中重臣朝外走来,一人路过二人身边之时,目光在徐江菡身上停留了片刻。
想是有急事,几位重臣稍稍打了一个招呼便离开了,季王也没留意,径直走到通报的公公面前,说了两句话。
陈公公闻言立马入内禀报,万盛帝与重臣商议完国事,似是有了解决之法,眉头舒展,心情愉悦了些。
“陛下,季王求见,说是......说是要向您请罪。”
“请罪?”万盛帝喝茶的手一顿,紧接着露出疑惑的神色:“为何事请罪?”
“具体的老奴没问,陛下还是让季王殿下自己进来说吧。”
万盛帝将茶盏放下,道:“宣宣宣,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季王与徐江菡从外头进来,神情似有惴惴。
“怎么回事?”万盛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温声问道。
季王难得在他那儿得到这么温和的态度,险些神游天外,定了定心神道:“儿臣有罪,将父皇御赐之物弄坏了。”
“御赐之物?”皇帝稍稍有些疑惑,随后又恢复清明,“墨镜?”
“是。”季王小声地回了一句。
皇帝不以为意:“碎了便碎了,没有什么罪不罪的。不够朕再命人去制作新的。”
“谢父皇隆恩。”季王跪下叩了一首。
万盛帝见季王手中拿着那个木盒,有些好奇地问:“此墨镜用料讲究,不易摔坏才是,拿与朕看看,是什么毛病?”
季王扭头同徐江菡对视了一眼,方不情愿地将手中捧着的木盒递了上去。
皇帝看着眼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打开盒子看罢,他的脸骤然板了下来,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
季王惶惶恐恐地跪下,请罪道:“儿臣不小心打碎的,儿臣知罪。”
徐江菡也一同跪下,但她不发一语。
万盛帝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