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对于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来说,自我生存能力是她这一生所必须要掌握的。
下午的客人少,倒是过来坐坐闲聊的人多,都是对着纪筠夸赞了一遍,傍晚的时候纪母先回去做饭,纪父回来的时候就到店这边拐一下把纪筠带回来。
他们家就住附近的小区,为了让纪筠能在市里读小学,按揭买的房子,小区治安都还算不错,周围住得大多也都是工薪阶层,也会有几个小老板。小区地理位置、人际关系都还挺不错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停车位少,尤其这几年住户都搬进来了,家家户户车也越来越多了,总是因为停车位发生一些矛盾。
一路开进来,纪父也忍不住抱怨:“这些人车子都乱停的,物业也不管管。”
纪父还忧心忡忡地说道:“本来想着今年年底给你妈也买一辆车,高中接送你一下,现在这样买了也不一定有地方停。”
纪筠看了看车外路边停满的车,道:“停不下了,物业肯定也会想想办法的。”
好像就是中考过后,物业就把小区一些绿化推倒了,又设了一批车位。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家陷入了债务危机,纪母的车没有影了,车位自然也没有去抢。
想起这件事情,纪筠道:“爸爸,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家里房子被抵押了。”
“他们家破产了?”女儿难得和他聊聊天,纪父立即接话道。
“不是,他爸爸给他伯伯做担保,他伯伯跑了,他们家的房子被用来还债了,他现在只能回老家去中考了,他原本成绩很好的。”纪筠把心底打了好几遍的草稿终于说了出来,因为是谎话,还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家没有那么惨,但是因为这个债务,他们家那么多年累积的家底都打水漂了,接的工程资金没能到位,纪父多年搭下的基础毁于一旦,以至于后来纪父拼命赚钱,劳累过度后摔下楼梯而半身瘫痪。
苦难也是从那一份担保书开始的。
纪父停好车,惋惜地说:“那真是可惜了这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对中考影响也挺大的,男孩女孩?”
“女,女孩。”纪筠舌头打结了一下。
父女俩下了车,纪父一手拎着纪筠的包,一手搭着女儿的肩膀:“人心难料,知人知面不知心,筠筠,不管是谁都要保持几分警惕心,别太相信别人。”
纪筠乖乖地点点头,叮嘱道:“爸爸也是。”
纪父笑开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还叮嘱起爸爸来了,这么多年,爸爸什么坏招没见过。爸爸肯定小心,我还要给我宝贝闺女买房呢。”
其实纪父这么多年都是小心谨慎的性子,没有翻在外人手里,反而是翻在了自家亲兄弟手里。
纪父是做承包工程的,做一些家装施工的,大一点的就是一些酒店等大型建筑,小一点的就是人家里头,都是和设计公司合作的,今年市场情况好,他生意也很好,因为生意多,手底下现在有好几支工程小队。
所以才想着今年给纪母也买一辆车,实际上纪母的文具店就在家附近,步行也才几分钟,她平时最远也就去买买菜,平时用不到车,但纪父考虑到女儿读高中了,家里也有这个钱,再多一辆车方便一点。
到了家门口,纪父把身上都拍拍干净,纪筠想帮他掸一掸身上的木屑,被纪父拒绝了:“你先进去,爸爸身上脏。”
纪筠执意给他掸木屑,道:“不脏。”
纪父每天几个施工现场地跑,身上总是各种油漆、木屑。
纪父心里头妥帖,还是生闺女好啊!
“你们父女俩橱在门口做什么?”纪母从厨房里走出来。
“筠筠给我掸掸木屑呢。”纪父笑着说道。
纪母走过来,道:“你这外套现在就脱了我放阳台去,裤子也换一条,不然家里头全是木屑。”
纪父从善如流,家里的门口一般会放上几条他的衣服裤子,他就直接在门口的地毯上就换掉,省得弄脏了家里。
纪父换了一身干净的,一家人就开饭了,纪父纪母都是有活忙的,平时吃饭就会快一点,谁知道养出个慢性子的闺女,和纪筠吃饭的时候都会放慢一些。
“筠筠,四月份是不是就一模了?”纪母问道。
纪筠点点头:“嗯,四月十六号。”
在H市,基本上是实行保送生制度的,这几年教育部也提倡这个制度,保送制度的好处就是不是一局定胜负,每一学年的期末成绩占百分之二十,再加上一摸成绩,形成保送生推优名单,像H师大附中和外国语中学,保送生中还需要进行考试。
纪父感慨道:“总算是要熬出头了,一模再加把劲。”
纪筠就属于考试型选手,她平时成绩一般般,一到大考的时候,她总是那个爆冷的。所以几次期末考都还不错,都能挤进年纪前八十名,保送生名单是年级前一百八十名,他们学校一个年级总共八百多人,主要是学校普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