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就想换个人试试。”
结果没想到这小子挑拨离间的业务非常熟练,有好几副面孔。
他一时好奇就换人换上瘾了,等慢慢熟悉一点,纪澜也在七星宗养伤结束,被接到了玄阳宗里。他每日听着各种鸡飞狗跳,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下山看了看,就起了收徒的念头。
纪澜轻轻呵了声:“说直白点,就是想就近监视我。”
娄郁扬眉:“你信了?”
纪澜道:“并没有。”
娄郁知道他的性子需要自己去慢慢琢磨,没有纠结这一点,顺着他的话道:“嗯,怕你搞出事,就想亲自盯着你。”
塑料师徒的开局堪称灾难。
纪澜天天给他惹祸,他又不能崩人设,便忍着打这祸害一顿的冲动,绷着高冷的脸训斥几句。
但这对纪澜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听完照样上房揭瓦,逼得他专门研究出了一个法诀教训人,这才让纪澜暂时老实下来。
不过那段时间虽然鸡犬不宁,但不管怎么说,云跃峰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除他之外的活人,他还是蛮新鲜的。加之魔主的身体能和纪澜聊天,他偶尔能问问对方关于师父的看法,他发现纪澜也没有太讨厌他。
纪澜闻言笑得很好看:“对,我刚跟你说完我师父明明辟谷了却吃饱了撑的似的瞎种菜,山上的菜长得歪瓜裂枣还特难吃,隔两天就对上了一桌子蔬菜宴,长得丑的全被他弄出来给我吃了。”
娄郁:“……”
这旧账翻得让人简直猝不及防,他干咳一声,心虚地讲道理:“你当着我的面吐槽我,还又惹我生气,我当然不能让你好受。”
纪澜又轻轻呵了声,并不接话。
娄郁打量他的神色,估摸他这段话有麻痹敌人的成分在,便随他的意多说了些日常,毕竟说得越多,他之后便越容易进行比较。
塑料师徒相互伤害了一段时间,他看出纪澜在想办法改变他的体质,便也帮着想了想。
因为他出于封印的考虑,不太希望纪澜出事。何况一旦封印破开,让九霜真人的身体和魔主产生联系,身上的魔气或许会掩藏不住,到时候事情就大发了。
纪澜当年的资质比现在这具身体还差,他们试了不少办法,泡药浴、吃灵药、炼偏门的法诀等等,收效都不大,后来有一天纪澜提出了一个想法,询问能不能洗灵根。
洗灵根和伐经洗髓可不一样,稍有不慎,灵根会直接废掉。纪澜的身体本就不好,灵根再被废,怕是活不了几年。
他那时多少也有些了解纪澜的性子,知道纪澜下定决心的事改不了,只能帮忙调整药方。
他们改了十几次方子才终于确定下来,后来纪澜泡了五次又连改了五次药方,每一次都泡得脸色雪白,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慢慢恢复。
他能想象洗灵根有多疼,何况身上还有封印加诸的痛苦,说实话,那是他出生至今第一次看见有人对自己竟能这么狠。
这凶狠的小崽子再次恢复,爬起来泡了第六次药浴。
这一次,纪澜足足昏迷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他一直守着纪澜,哪也没去。
他的两具身体也时不时会和纪澜说几句话,希望对方意识昏沉间能听见,稍微给个回应。
可能是亲眼见证过整个过程,他并没有“人死了他会暴露”的担忧,只是觉得就这么死了太可惜。
好在这凶狠的小崽子终究是熬过来了。
纪澜苏醒那天人间刚过完除夕,云跃峰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天地一片雪白,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山。他进屋喂药的时候见纪澜裹着被子望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还没有字吧?”他淡淡地道,“早该给你取字了,瑞白怎么样?”
瑞白,雪。
师父带个“霜”字,听着就像师徒。
纪澜看他一眼,轻轻应了声。
娄郁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心情复杂道:“我本以为……”
他说着见瑞白握在杯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本以为就是件小事,纪澜是不在意的。
但当晚他用魔主的身体和纪澜聊天,听见对方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当时随便编了一个应付过去,听见那头问:“哦,你有字吗?”
他顿了一下,说道:“没有。”
纪澜道:“我有,叫瑞白,你以后可以叫我纪瑞白。”
他结结实实愣了愣,回了声“好”。
原来先前的出谋划策、无声地守护、甚至鸡飞狗跳的相互伤害,这看似薄情寡义的孩子全放在了心上。
纪澜母亲早逝,父亲是个渣滓,活到现在很可能是第一次有人为他闯的祸兜底、为他殚精竭虑、也为他取个字。以往那些时不时对师父的吐槽,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