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宋致,见他衣衫凌乱,喜服搭得歪歪斜斜,确实像半夜起来,为了应付外人,匆匆套上去的模样。他身后烛台,只点了一盏幽幽的火烛,满是新婚夫妻夜半好事时灯光朦朦胧胧助兴感。此外,宋致的位置站得很巧,他伫立门后,外面火把光照进来,在门口投下暗影,宋致刚好站在暗影中,光线映得他脸上暗影斑驳,加之他头发披落,遮住部分脸颊,面部轮廓更不明朗。柔然人血脉靠近鲜卑,鲜卑部分民族是典型东北亚白种人,肤色偏白,宋致皮肤本就白皙,抹了粉后更是白,加之面目深邃,鼻翼英挺,真有些柔然民族的模样。
官兵们对新郎真容本就不清楚,见一年轻男子清瘦高挑,跟外人口中的新郎高挑的外形相近,皮肤又生得白,至于眸色,站在暗影里看得不太清楚,加上罩着喜服,足上穿的也是新郎鞋子,攥着衣物,拧着眉,很有几分新婚半夜被打扰好事,不太爽快,但又碍着官兵不好发作感。
实际上,新郎一家在村里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乡绅级别,官兵们不好太过分,匆匆看了一眼后转向房里,床幔
后新娘子缩在毡毯里,长发披散着,羞答答露了半个脸,隔得远官兵们看不太清,但见新娘子亦是本地肤白的特色,身上穿得里衣也是新人的衣物,便匆匆关了房门,
官兵去后,宋致关上房门,屋内两人舒了一口气。
顾莘莘从被褥里爬起来,坐在床头,宋致则坐在桌旁。顾莘莘正想说句好险,就见窗纸外几道人影一晃——咦,官兵们还没走呢?
官兵的确没走,他们虽是官兵,不过是个小兵小卒,不好得罪当地乡绅,看了几眼退出去后,又不能百分百确定,便干脆躲在门后再听听声响,暗中观察一番。
顾莘莘默默在内心竖了个中指,再向桌旁坐着的宋致去眼神,意识他到床上来。
成亲当日,哪有这么疏远的,宋致自觉不对,起身坐到床榻上。
两人并排坐着,顾莘莘瞟瞟窗外,草,那些人还在呢。
顾莘莘头大,难不成要向他们证明,屋里人是真夫妻么?
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竟然在她身上上演了!她要证明,她们是真新郎新娘,真夫妻?
果然,外面的人屏息一动不动,等着她们下一步的举动呢!
无奈之下顾莘莘向宋致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
虽然他坐到了床上,但两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新婚夫妻不得腻歪在一起么?这不像啊。
宋致只得挪挪身子,再靠近了些,两人总算是挨在一起了。
但还没完,作戏做全套!人家还在盯着呢!
于是顾莘莘拍拍自己的肩,向宋致去了个眼神,宋致看懂了,却是踌躇片刻,顾莘莘顾着外面情况,只能自己主动,将他胳膊一抬,搭到自己肩上!
此刻他的手揽着她的肩,她身子斜靠着他,像是两人偎依一处似得。
陡然而来的亲密接触,宋致立刻紧张起来,面带窘色,既不能放开,也不敢再加力度,末了低低说了声:“顾姑娘,冒犯了!”
这节骨眼顾莘莘哪还计较,她一面做戏似往他身边凑,一面观察外面的官兵。
瞧那些人都侧着耳朵贴在窗户后还不走,顾莘莘扶额,莫非,他们还要听声音?
声音,那就更尴尬了啊!
无奈,顾莘莘酝酿片刻,一拽宋致的胳膊,猛一声大喊:“相公!!”
宋致闻声更加局促,再看向顾莘莘递来的眼神,蠕了蠕嘴唇,显出一丝羞涩,小声讷讷道:“娘……娘子……”
哎,这么皮薄,后面的戏还怎么演?顾莘莘头大,原本她还想让宋致喊几声更热烈的,看来是不行了。
于是她将床帐一拉:“晚了,我们睡吧!”
两侧床帐一放下,瞬时合拢,将床里遮得更严实。
接着屋外官兵就看到现代电视剧里的一幕,屋里窗幔摇晃,不断传出声响,似乎是女子的声音。
“啊!啊!嗯……”
先是哼唧,后来就成了语句,
什么“相公……你慢点……”
“好阿哥,急什么……我都是你的人了……”
伴随着各种声响,还有床幔的剧烈摇动,以及床板的晃动声。
听墙角的官兵一脸狎昵。
而屋内——
床幔里,宋致坐在床一角,背脊绷紧,少数民族的床比中原的还大,宋致坐着没占多少位置,于是那宽绰的床——
顾莘莘翻滚在上面,时而抱着枕头,大喊:“相公……”
时而攥着床褥,“好阿哥!”
再时扑到床头,抱着床柱将床摇的不住晃荡,“来嘛来嘛……今晚都不许睡……”
再又跳起来,腿蹬在床板上,将床板用力踩得咯吱作响,“相公,你好勇猛哦……”
一侧宋致,脸红到滴血,完全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