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着谢珏七拐八拐,走进一处隐蔽的房屋里,季浅鸢还被那句话弄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一根毛刺,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不经意刺你一下,还蛮疼。
这货是故意的?
她抬头张望了几次,谢珏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的杀伤力。
只每每当季浅鸢低下头时,谢珏才会露出些许莫名眼神。
可这一丝异常,她并未察觉,只当是谢珏无心说的,回过神儿来,打量起谢珏带她来的地方。
平层房屋不大,外面小小的院子高高的墙,整体防御隔音不错,一进屋里,瞬间一切安静下来,三室一厅,布置简洁实用。
不等她问,谢珏主动交代,“这是我外城休息的地方,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如果没地方去,可以一直住着,除了我身边几个人,没人知道这里,很安全。”
进了屋,瘫坐在客厅沙发上,季浅鸢从包里拿了瓶水喝,听罢摇摇头,顺手也拿了瓶给谢珏,回道:“不用不用,我有安排,在外面对付几天就行。”
谢珏坐在她旁边,接过水拿在手里没打开,颠来倒去几下后反应过来,低头不经意问道:“你要进内城?”
说完,略一思索,更正道:“不对,你是要,进内城的实验室?”
刚一说完,谢珏自己先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再次问道:“阿戈,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浅鸢坐在一旁,一直看着谢珏一路猜测她的计划,此时听到问话,才靠着沙发,不慌不忙问谢珏:“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
谢珏听了这话,将水放在茶几上,转过身来正面盯着她的眼睛,满满深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再次问她:“阿戈,你这次来的目的,会伤害到曙光,伤害到谢家,伤害到,我吗?我能相信你吗?”
季浅鸢盯着谢珏看了许久。
她不愿多想,可这十几年改变的,会不会不仅有她,是不是,还有谢珏。
这些日子经历了初见的神秘,第二次见的疯狂,再一次见的在意,包括这一次刻意的温柔。
自重逢,他们二人之间就隔着一层东西,她找不到十八九岁年少轻狂,和谢珏一起玩极限运动时,那种交托生死的信任感,即使那时,他们双方甚至连中文名都不曾告知。
浅浅笑意浮上季浅鸢如玉一般莹润透白脸庞,像层看不见的雾,深邃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朱唇就是破雾而出的利剑,蓄势待发,直逼目标心底。
谢珏这是要和她玩,心理战吗?
是啊,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这早就崩坏的成年世界,哪儿那么容易说信任,说爱呢?
季浅鸢将手里的水放下,装作疲累,抬手慢慢拉开发带,一头如瀑青丝泄下,她不经意松松之前扎紧的头皮,撩了把头发,慢慢起身靠近谢珏,一步一步。
半开的门外细风溜进屋里,纱白帘子不断鼓起荡下,哗啦作响,小风吹过脚下扬起一片酒红裙摆,发丝划过眼前,带起被偏阳映照的金色光晕。
坐在原处的谢珏纹丝未动,视线紧紧跟着她的身影,眼底沉沉地看着,安静的屋里,咯噔咯噔靴底磕地声响,像是敲击在绷紧心弦上的音符,仿佛下一秒,就要因高音紧弦而窒息。
咔嗒,季浅鸢站定在谢珏身前。
她缓缓附身下来,白皙素手一点一点靠近谢珏脸庞,指尖慢慢下滑,直至那猛然绷紧的脖颈喉结,左膝抬起蹭上谢珏膝外沙发,撑住自己,低下头靠得极近,双眼胶着对视,嘴里反问道:“谢珏,那我,能相信你吗?”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确了。”谢珏不动声色,只有手下滚动的喉结和喑哑的声线透漏出一些异样。
季浅鸢低下头,冲着喉结小小地吹了口气,看到脖颈一片战栗的细小颗粒浮起,嘴角勾起抹笑意试探问道:“外婆给你的玉坠,为什么给我,你不懂它额外的,价值吗?”
谢珏似受不了一般,撇过头,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后望了她一眼,脸上一本正经,手却撑上她的腰,仿佛仅仅是为给她借力一般,嘴里说着平时少见的解释。
“你是说良种玉质能储存异能的额外价值?我那里还有良种玉,不差这块。这枚玉坠是登记那天,外婆路过,在机场见过你之后,专门叮嘱要给你的,说了给你就是你的。”
季浅鸢轻笑了声,没计较谢珏手上要扳回一城的小动作,调笑道:“原来是专门给我的啊,上次还说是外婆给她孙媳妇儿的,那哪儿知道,是哪个孙媳妇呢。”
听了这话,谢珏猛地扣住她腰肢一把拉下似是气急要说什么,她一直防备着,重重摔进谢珏怀里的瞬间,曲腿右手抽刀架首,冷声说道:“怎么,硬来?”
说着手里的匕首动了动,笑意盈盈道:“掂量掂量值不值。”
视线里谢珏浅色薄唇张了张,话没出口,却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