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不在乎世俗伦常,你敢不敢?”
冷君宇无言的看着她,又是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我们是你的仇人,你难道不想杀了我们报仇?”
凌汐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曾经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们,可杀了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你们纵然该死,可最该死的是泷日国,是寒战天。”
看着她身上骤然迸发出了恨意,冷君宇正欲说话,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燕夜心的声音:“君宇,你进来一下。”
冷君宇看了凌汐池一眼,起身走进了屋里。
空气中兰香阵阵,凌汐池看了看屋内昏黄的灯火,起身沿着香味寻了过去,不一会儿,她便走到那道小瀑布前,只见瀑布下的石缝间长着不少寒兰,香气便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瀑布两边的崖石间遍布苍苔古藤,有一种太古般的宁静,因着常年流水的原因,带着彻骨的寒气,凌汐池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了下来,将双脚垂至岩石外,夜风徐徐的吹来,水花飞溅在她的脚上,她干脆将鞋子一脱,看着那蜿蜿蜒蜒的溪流,赤脚淌了进去。
湍急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脚背,很是舒服,她一高兴,弯腰掬了一捧水,笑着朝天边洒了起来,清凉的水珠反射着晶莹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时她只觉脚背一痒,像是有什么爬到了她的脚上,酥酥麻麻的有些难受,她下意识的弯腰,迅速的一个海底捞月将那东西抓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不怕死的爬到她脚上的竟然是一只乌龟。
小乌龟在她手中不停的挥舞着小爪子,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可爱极了,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将那只乌龟放在了手心里,看它并不怎么害怕的样子,她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龟壳,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不怕我呀?”
她一直以为,乌龟都是很害怕人的,见到人便会把头缩进壳里边,怎么这只乌龟不一样?
难道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乌龟。
一道清风从她身后袭来,凌汐池的眼睛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对着那只乌龟道:“我以后叫你小惟好不好?小惟,小惟……”
感觉到一道指风朝她袭来,她侧转身子一躲,身后的潭水传来了叮咚一声脆响,她敛住神色,赤着脚朝外面走去。
刚走没有几步,就看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微风中,他的衣衫不时的被鼓起,束在脑后的长发随风轻扬,在夜色的笼罩下,全身似升起一圈淡淡的光华,几疑凡尘仙人。
凌汐池俏皮的勾起一抹笑,看着他道:“惜惟陛下怎么还是老爱跟踪人呀!”
萧惜惟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不然怎么知道你连对着一只乌龟都要那么亲昵的唤我。”
凌汐池佯装不乐意的道:“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吧!”
萧惜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凌汐池将那只乌龟捧到他的面前,笑道:“可惜你想错了,这是我刚抓到的乌龟,名字就叫小惟!”
萧惜惟看了看她手中的乌龟,说道:“这只龟嘛,本王封它为御龟,名字就赐名小汐好了!”
凌汐池咬牙切齿,故作凶狠道:“你敢……!”
萧惜惟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得罪要命的凌姑娘呢。”
凌汐池埋头一笑,正想说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还没回答,便被他直接拉着朝湖外面飞去。
她惊叫了一声:“我……我没有穿鞋!”
等到两人停下来以后,凌汐池尴尬的将光脚丫朝衣裙里面缩了缩,萧惜惟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指着一块石头命令道:“坐下!”
她不明所以,乖乖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见她坐下后,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脚。
凌汐池惊叫一声,正要一脚踹过去的时候,萧惜惟捏紧了她的脚,不给她使力的机会,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锦帕,轻轻的替她擦起脚来。
这样屈尊纡贵的动作,这样的一个人,凌汐池全身一阵颤抖,傻了似的看着他。
萧惜惟擦得很认真,就像在对待一件珍宝,不忍看见上面有一点的污垢。
凌汐池心潮迭起,从未有人这般替她擦过脚,也从不知道被一个人这样捧在手心中原来是那样的幸福。
萧惜惟替她擦干净了脚,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双绣花鞋,凌汐池瞪大了眼睛,不仅是因为他会这样随身携带着一双鞋子,而是因为从她来到这里以后,为着行走江湖方便,她的鞋子基本上都是以马靴为主的,耐穿而且不怕脏,现在看着这绣花鞋,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给她穿鞋,低声笑问:“为什么给我穿这种鞋子,打起架来可不方便!”
萧惜惟头也不抬道:“在我心中,你就该穿这样的鞋子,就算打架,也有我挡在你的前边!”
凌汐池的心一阵紧窒,喉头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萧惜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着她笑道:“被感动了,我是故意的!”
凌汐池连忙扭过了头,哼哼道:“我才不会这么容易被感动。”
萧惜惟就着旁边的一条小溪洗了洗手,指着上山的一条路:“那里是灵武山的顶峰,天快亮了,想不想去看日出?”
凌汐池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将手伸给他:“看在你这么诚意相邀的份上,本姑娘就给你这个邀请的机会!”
萧惜惟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臭丫头,脾气倒是长得挺快,看来这段时间我真是太宠你了!”
深邃的夜空渐渐淡去,晓风轻拂,山边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粉红,待到两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