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惟当即运功替怀中的少女调理了内息,直到感觉到少女体内那横冲直撞的真气慢慢平复下来,才冷眸看向了水阁:“你们越发放肆了!”
灵歌平静的跪了下来,“末将有罪,甘愿认罚!”
萧惜惟看向了一旁的音魄,问道:“为何要动手!”
音魄动了动嘴唇,正欲说话,灵歌抢先答道:“启禀王上,末将与音魄正在切磋武艺,不小心误伤了凌姑娘。”
音魄扭头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眼中盛满了诧异,不明白她为何要替自己遮掩。
她是在同情她吗?
可她不需要,夜衣笛手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从她离开家族,闯荡江湖的那一天起,她便发誓,她此生要做自己的主人,想爱便爱,想恨就恨,想杀就杀,世人若对不起她,那便与世人为敌又何妨。
她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不屑与任何人为伍,做事没有原则,全凭自己喜好,高兴的时候可以救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高兴时老弱妇孺也照杀不误。
直到她遇上了他。
那一年,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她被家族的人发现,引来了追杀,是他出手救了她。
那时的他只有十六岁,不大的年纪,可他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向她伸出了手,嘴角是一抹如同桃花一般妍丽的笑:“你功夫不错,以后为我做事好吗?”
少年清颜俊貌,目光清透,如春光伸展开来,锁住了她的心,像一缕和煦的暖风,温暖了她的全身。
看着他,她像是忆起了世间的所有美好。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也只剩下了他。
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她不允许任何会威胁到他安全的人活在世上。
思及至此,她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我不用你替我遮掩,我就是要杀她。”
破尘和赤火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同音魄接触过,只知她是从瀚海国回来的,是云隐的功臣。
灵歌垂着头提醒她:“音魄,不要妄言。”
音魄不理会她的话,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一脸威仪的男子,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杀了她,你便会死,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萧惜惟的表情微微动容,随即归于平静,他看向了破尘等人,吩咐道:“你们三人先退下。”
破尘赤火得令,随即退了下去,临走时,破尘上前将灵歌拉了起来,拉着她一起离开。
萧惜惟的声音在背后传来:“灵歌身为将军,目无军纪,罔顾自己职责所在,公然在王宫重地与人厮斗,罚俸禄半年,回去面壁三日。”
灵歌嘴唇动了动,又看了站得笔直的音魄一眼,低声说了句:“末将领命!”
缥无微微叹了口气,笑着看向了一脸冷肃的萧惜惟,他倒要看看,这种情况下,他的宝贝师弟要怎么处理。
直到三人都离去了,萧惜惟看向了音魄,问道:“刚才的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音魄脸上的愤怒慢慢隐去,嘴角慢慢升起了一丝残酷的冷笑,一张脸因为恨意微微扭曲起来。
“所以那是真的?”
萧惜惟看了一脸怀中的少女,确认她已经彻底晕了过去,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才说道:“这与你无关,这样的话,孤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音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中盛满了被刺痛后的颜色。
初见时有多美,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
“你说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捏紧了手指,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过去的记忆在心中发烫,音魄抬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男子的目光。
男子的目光温柔,可那温柔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他怀中少女的。
她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叫做光明。
他从未给过她这样的眼神。
那一刻,她的眼中全是茫然。
怎会如此,她尚且还记得那一年,她收到他的命令,要她替他怀中的少女嫁入瀚海国的时候,眼前的男子曾对她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回家了,这天下很快会是我们的天下,你也会得到你所失去的一切。”
为什么等到她回来之后,这一切全都变了。
千头万绪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开始绝望害怕,开始愤怒不甘。
阳光下,他怀中昏迷的少女面容恬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纯真,如梦境一般静美,不被风尘所浸染。
她听过她的事情,曾经她以为自己的过往是深陷在泥潭中,可那少女的经历却是更为痛苦绝望的沼泽,可为何,经历过那些事情后,她看起来仍是这么的干净无瑕,是那无尽黑暗中唯一一朵纯白的花。
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萧惜惟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下去吧,这次孤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顿了顿,他又说道:“孤当初救你,并非是想让你有不该有的非分之想,我们有过约定,你为孤做事,他日孤让你亲手报仇。”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窝。
音魄抿紧了嘴唇,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缥无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想要劝她。
谁知,音魄的身形突然一动,她拔出笛中的剑,狠狠的朝他怀中的少女刺去。
那一剑凝聚了她全身的功力,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一只莹白修长的手伸了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徒手抓住了她的剑。
年轻的君王看着她,脸上全是失望,语气森冷万分:“你太让孤失望了。”
音魄的眸子一紧,慌忙想要撤剑。
男子用力一扭,剑尖应声而断,他手指拈着剑尖,反手便朝她挥了过去。
音魄不闪不避,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