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晚儿见这个周掌柜虽然精明,眼神和周身气度都很正派,就大着胆子说道:“实不相瞒周掌柜,这个饴糖确实不是小麦和大米做得,我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不过是糊口饭吃罢了。
周掌柜,我们也不是生意人,第一次出来卖糖,斗胆问您,您铺子里进的饴糖都是多少钱一斤呢?”
周掌柜捋了一捋小胡子,笑着打量又矮又瘦的晚儿:“我望月居做生意,童叟无欺,在整个泗水镇都是有口皆碑的,我周二呢,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我从来不会欺诈百姓。
我跟你们就透底说个实话,我家进来的饴糖,三十八文钱一斤。”
那就是每卖一斤,净赚十二文了,也算是暴利了。
晚儿就和江玉河对视一眼,江玉河就接话道:“这样吧,周掌柜,您看我家这饴糖,三十六文钱一斤如何?可以接受的话,您就留下,不行的话,我们也就不打扰您忙了。”
江玉河的主动降价,让周掌柜高兴的哈哈一笑:“大兄弟爽快,那我周某人也没话说了。”
他叫来小伙计拿来了称,一上称,江玉河背篓里有三十二斤饴糖。
周掌柜也不用算盘,稍一盘算就报了价:“三十二斤,三十六文钱一斤,一共就是一千一百五十二文钱,也就是一两一钱银子零两个铜板,对吧?大兄弟?”
江玉河不识字,更不会算账,被问的一时就没有答上来。
晚儿就接了话:“没错呢,周掌柜,您算的分毫不差。”
周掌柜又看了一眼头顶只到自己胸口的晚儿,就笑着让伙计拿来了银子,正正好好,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江玉河清点了钱,满脸激动,倒是晚儿镇定多了。
临走的时候,周掌柜对父女二人说道:“你们下次做了饴糖,直接送来我们望月居就是,还是按照这个价格收,有多少收多少。”
父女二人又客套感谢了一番,这才告辞出门。
走出去老远,江玉河绷着的那口气才松,他兴奋的把怀里的银子拿出来,不放心的放在嘴巴里咬了咬:“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呢。”
晚儿失笑:“爹,这肯定是真的了,不是在做梦。”
江玉河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赶紧把银子又揣回了兜里:“晚儿,咱们要发财了,这紫菜头才多少钱一斤啊,十文钱能够买上几十斤。
可是做出来的糖贵啊,咱们这筐也不要卖了,还背回家,都做成饴糖,明个又拿来卖。
一两银子啊,你知道庄户人家想要攒到一两银子有多难吗?
咱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赚到了。咱们再做几次,就能够把你二奶奶家的银子还上了。”
晚儿忍不住泼冷水:“爹,这个做生意得循序渐进,周掌柜说是做多少送多少,但是你别忘了,他一眼就看出咱们的糖跟麦芽大米做得不同了。
说不定已经猜到这糖是咱们自己做的了呢。
咱们如果天天都送很多糖到他铺子里,他肯定会疑惑咱们是用什么做得。
这个人如果是个正派的人,咱们长久跟他做生意,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起了歪心思呢?
看他那铺子,在镇子最热闹繁华的地段,铺面又那么大,他肯定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种人,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的,要是想对咱们家做点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呢。”
江玉河被吓得白了脸:“啊?那咋办?早知道就不把糖块卖给他了。”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所以咱们隔几天再来卖一次,不能让他察觉出,咱们制造饴糖又快成本又低的事情。不然的话,可就说不准会引发什么后果来了,毕竟财帛动人心嘛。
咱们最好也不能把所有的货都卖给他一个人,回去了咱们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然后他们就开始想法子解决带来的甜菜。
卖这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回去的时候他们肯定是要买东西的,要是不把带来的甜菜卖了,江老头刘氏等人问起来,他们没法解释钱从哪里来的不是?
转了一圈,他们把甜菜兑给了一个卖菜的老伯,七八个紫菜头,就有二十斤重了,才卖了八文钱。
然后父女俩就怀揣一笔“巨款”在镇上逛了起来。
先是在猪肉摊上买了二斤板油,这是要拿回家熬油用的。
又买了一根大骨头,这个很便宜,时下的人都习惯买肥肉,别说肉很少的大骨头不受人欢迎,就是纯瘦肉,普通老百姓也是不爱买的。
江玉河还想割两斤肉回去,给一家人改善改善生活,被晚儿拦住了。
“爹,咱们的钱,得留着给你抓药,你那伤得好好的养养才行。那些药里都有补气血的,你多吃两副,身体才恢复的快呢。”
江玉河有些舍不得:“不用抓了吧,爹的伤都好了呢,这些钱留着咱们家慢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