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闹出那么大动静,一下子就惊动了家里的人。
首先冲过来的是赵氏和几个儿子。
赵氏见丈夫捂着鼻子在地上痛的打滚,那捂着鼻子的手更是被鲜血染红了,惊叫道:“当家的,你这是咋滴啦?伤到了哪里?”
她扑过去想要检查江玉田的伤势,奈何江玉田这会痛的眼泪狂飙,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更是死死的抱着鼻子怎么都不松开。
跟着进来的江大郎瞪着江玉河:“好啊,三叔,你竟然敢跟我爹动手?你打我爹,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要冲上去跟江玉河撕扯,二郎三郎紧跟其后,显然是想几兄弟一起上。
“都给我住手!”
这时赶来的江老头在门外暴喝一声:”大郎二郎,你们干啥?都给我退后!”
“爷,你没看到啊,三叔打了我爹!”
大郎显然不服气。
江老头用阴沉沉的目光盯了一眼大郎:“咋滴?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你们都不听了是吧?”
大郎这才不情不愿的带着两个弟弟退后了几步。
等喝退了几个孙子,江老头这才慌乱的近前弯身去检查江玉田的伤势:“老大,你咋样啊?伤到骨头没啊?”
晚儿看着江老头围着江玉田心疼关心的那个样子,心下冷笑。
她抬头瞅了瞅一脸失落、木然的江玉河,想着,其实还挺悲哀的。
好像大部分家庭都是这样,往往最听话最孝顺的孩子,都是最吃亏最受苦,最不受父母疼爱待见的。
反而不孝顺不听话的人,能够得到偏爱,晚儿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哎呦,我滴个亲娘啊,老大,你这是伤到了哪里啊?”
这时,刘氏才带着二儿媳妇许氏,孙媳妇李氏等人赶到。
许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咋呼:“我滴老天爷啊,流这老鼻子血,大哥的鼻梁骨不会断了吧?”
一看到躺在地上抱着鼻子痛呼不止的大儿子,刘氏顿时呼天抢地哭嚎起来:“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老二,你这个狼崽子,白眼狼,你那心有多黑多毒啊,竟然对你大哥下那么重的手,你就不怕得了报应啊……”
“好了,别吵吵了,脑仁都疼!”
江老头脑脑子的官司,他不耐烦的吼了一句刘氏,刘氏那拿腔作调的哭嚎顿时就像安了调音器一样,慢慢降下了音量,一会儿就没了声。
江老头制住了刘氏,然后就吩咐大郎:“大郎,你立马去里正家里借他家的牛车,你赶着跑一趟,去回春堂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爹看看伤。”
大郎得了吩咐,忙不迭的答应跑着去了。
“都别傻站着了,二郎三郎,你们好快把你爹抬回你们屋子里去。”
支使走了大孙子,江老头又发了话,大家这才动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就把江玉田给抬出了西厢房。
等人都走了,江老头这才把幽幽的目光转向了江玉河的脸上。
江玉河抿了抿唇,想解释两句,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江老头显然也没有耐心去听三儿子的解释,他阴沉的目光在江玉河的脸上打了个转后,什么都没说,背着手也转身走了。
“衡哥,你没事吧?”
等人走了,见江玉河情绪低落,晚儿适时的转移话题。
江玉河这才回过神来去看因为被江玉田打了几个耳刮子趴在王氏怀里抽噎的的小儿子。
“衡哥,疼不疼?”
衡哥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已经不疼了,爹帮我报了仇就不疼了。”
“呵呵,傻孩子……”
江玉河被衡哥的童语逗笑了,不过很快笑容就消失不见了,转而换成了一脸愁容。
“唉!都怪我太冲动了,当时看到大哥抓着衡哥,大脑就一片空白啥也想不到了,今天这事,只怕是难以善了了,大哥大嫂,还有爹娘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
“当家的,有错的又不是咱们,咱们不用怕。就是咱爹娘真的要怪罪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呢?
王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是我不好,给爹娘惹了那么多麻烦。”
晚儿自责的道。
王氏摸了摸小闺女的头:“傻孩子,这不怪你。就算没有你的事,咱们家早晚得跟大房的人有那么一遭。
你看看这都是啥人啥事,衡哥才多大,他大伯那心就那么狠,也下得去手。
咱们要是还是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任劳任怨的,只怕是我们一家都要被他们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江玉河的嘴角就垮了下来,被这些骨肉至亲如此对待,虽然他很愤怒,但内心里,其实伤心难过痛苦是大于愤怒的。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