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却是摇头:“爹娘,你们还是别去了,我在李家这两年多,压根就没穿过一件新衣,从前带去的两身衣服,都小了短了也旧的不能穿了。
我现在穿的衣服还是大姑不要了的旧衣服改的呢,李家那里我也没什么行李,只有两件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
王氏看着小闺女身上不合身的旧衣服,心疼的又抹了眼泪:“这些天杀的,都没有一点人性。”
转头王氏就把怒火转向了江玉河:“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姊妹,都是血亲骨肉,她竟然也能做得出来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还有你那个好大嫂,更是把话说的天花乱坠,把我们一家都耍的团团转,要不是晚儿这次回来说了真话,我还以为闺女在别人家真过上了好日子吃上饱饭了呢?
这都是你都亲人,她们就怎么能够啊?”
江玉河一脸愁苦的扭开了脸,一时没有吭声,因为王氏骂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却也是伤害他们家最深的人。
晚儿这时趁机故作天真的发问:“要说我在大姑家吃不上饭还有原因,大姑因为大伯娘骗了她,心里有气没处发,拿我做了出气筒。
可是咱们一家在家里,天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咋也吃不上一口饱饭呢?”
江妍生气的“哼”了一声,更是用白眼翻了一下自家老爹:“因为啥?还不是因为咱爹咱娘好欺负呗!咱奶咱大伯娘说啥就是啥,叫干啥就干啥,从来不敢说个不字。
这些人使唤惯了咱们家的人干活,咱们家越是好脾气,他们就越得寸进尺,越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就连大郎哥这个晚辈,平时都敢对咱爹颐指气使,吆五喝六的。”
江玉河和王氏并没有呵斥江妍儿的快言快语,他们无言的都低了头,因为闺女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晚儿则是非常平静的提出要点:“就是说啊,大郎哥一个晚辈,竟然能够对咱爹一个做叔叔的长辈吆五喝六的,你们想过没有,这是为啥啊?”
江玉河呐呐道:“能因为啥?大郎是家里第一个孙子辈,从小到大都被你爷奶大伯大伯娘他们宠着惯着,性子有点娇纵,礼数上就欠缺点呗。”
晚儿失笑:“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啦,究其根本,还是爷奶偏心所致呗。
因为爷奶不把爹和娘你们放在眼里,下面小辈都有样学样,无论家里的谁都可以随意轻贱怠慢你们。
你们都是这种待遇了,我和姐姐还有衡哥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更没有人会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也难怪大伯娘敢忽悠你们,把我哄骗到大姑家去做童养媳了。她是吃准了你们就是知道我在李家受罪,你们也不敢反抗了。”
江妍儿一巴掌拍到了大腿上,兴奋的猛点头:“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她看着晚儿的眼睛里都冒着光:“我心里一直都这么觉得的,就是我说不上来这些话,就是这样,就是 因为爷奶太偏心了,大堂姐有好看的新衣服穿,不仅可以吃饱饭,有时候还有零嘴吃呢。
我和大姐还有衡哥,别说零嘴了,天天连半饱都吃不到。
大堂姐天天啥也不用干,就在房里绣花就行了,我和大姐呢,洗衣做饭,割猪草喂猪,喂鸡,农忙了还得跟着下地干活,我一直都觉得好不公平,咱娘还非不让我说出来。”
江瑶也跟着点头,只是她性子柔和,说不来这么多话,但是微红的眼眶也出卖了她的情绪。
王氏打量着几个闺女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最后娘几个都齐齐去盯着江玉河看。
直把江玉河盯的挠头:“你们都看着我做啥?”
被娘几个齐刷刷的盯了老半天,江玉河羞愧的低下了头,默了默,他才艰难的吐出一句:“我能有啥办法?
家里咱爹咱娘做主,我也没啥法子,我就是想多争取一点,也是徒劳,只会让咱们被咱娘骂的更狠。”
因为就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在他跟王氏成婚的前两年其实刘氏对待他们也还好的。
时间久点,他们的待遇是每况愈下,有一年,他看着大嫂过年回娘家,他娘给准备了好多节礼。
他就去同刘氏说让给王氏的娘家也准备一份,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刘氏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说,连带着王氏也被骂了大半天,自打从那以后,江玉河就学乖了。
再也没有跟江老头和刘氏提过要求,他们给啥要啥,不给也不会去特意提什么要求。
久而久之,别说江玉河和王氏形成了习惯,就是江老头和刘氏也都习惯了无视,漠视他们一家的感受。
晚儿觉得,这还真是应证了那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就是因为江玉河和王氏太老实太本份,他们都是默默付出讨好型的性格,所以才会在老江家如此的没有存在感,谁都可以不把他们当回事,
如果自己不是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