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宝五官长得额头宽下巴尖,嘴巴大蒜头鼻,凑在一起能看,单拉出来一个不如一个。
本身眼睛就小,这回眼睛受伤显得更小了,眯眯着一条缝,可怜道:“诶呦,大伯,我眼睛疼的厉害,干活都看不到地垄沟,这两天就先不上工了吧。”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是怕上工被知青们认出来。
自家侄子眼睛疼干不了活,那就在家歇着,不是什么大事儿,堂堂村长这点特权他还是有的。
刘大富想也没想道:“行,休息两天,你好好养着就行。”
“吃饭没?”
“没吃呢,大伯。”
昨天那群人跑出来找他好几圈,幸好他机灵,躲大伯家柴火垛里头,量他们也不敢搜村长家。
不过在柴火垛藏了一晚上,今天待所有人都去上工才敢露面,连带着昨天晚上,已经两顿没吃了,这会儿正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刘大富着急去隔壁村借牛,没时间重新做饭,正好锅里有剩的苞米面大饼子,给刘家宝拿出两个。
“自己烧点开水,去鸡窝拿个鸡蛋,冲个鸡蛋水。我到隔壁村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歇着。”
刘家宝巴不得刘大富赶紧走,要不然一会追问自己眼睛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圆谎呢,忙说:“行,大伯,你放心去。”
安顿好了刘家宝,刘大富骑着村里头唯一一辆自行车,嗖嗖往隔壁村大队奔,忽然想到个事儿。
大侄子在柴火垛里蹲着干啥。
——
整个宏村的犁杖只有四把,记分员按照村长的指示把队伍分成了四队,知青分配到各小队里去了。
时慢和谁分到一起都无所谓,只要不是男女主就好。
奈何天不遂人愿,时慢和林乐清分到了一组。
时慢心里默默吐槽,真是越不想招惹越往一起凑啊。
听到分组,林乐清心底有些诧异,上一世她和周岩是一组啊。
转念一想,也对,上一世自己来晚了,被刘大富随便塞到人最少的组里。
除了她俩,他们队伍里还有两个青年和三个老大娘。
两个青年,一个大家叫他虎子,另一个一说话就脸红。
李二家的打趣道:“怎么了,我们三娃子相中哪个小姑娘了,大娘给你撮合撮合。”
话落,三娃子脸更红了。
三娃子负责拉犁杖,时慢则被分到扶着犁杖。
犁头插进土里压住,把深层的土壤翻上来,瞧着动作简单,却很费力气。
一个犁头二三十斤,时慢用手拽了拽,没拽动,这东西怎么这么沉。
“别磨蹭奥,我眼睛在这儿看的真真的,有人不认真干活,别怪我扣你们工分。”记分员挺大的嗓门在不远处吆喝起来。
别的小队已经开始干活,时慢也不好一直磨磨蹭蹭,咬牙使劲儿一推,犁头惯性向前滑,一时间没有支撑,身体向前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时慢没想到这东西滑的还挺远,一时趴在地上没反应过来。
三娃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前头,寻思着他也没使劲儿啊。
周围人见漂亮小姑娘趴在地上,一抬头,脸上身上沾的都是土,摇摇头都乐得不行。
李二家的对着村长媳妇给了个眼神,她就说城里丫头不会干活吧……
时慢没觉得这有啥难堪的,刚开始不会而已。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示意三娃子再来,三娃子在前面拉,时慢在后面扶着犁杖,犁杖缓缓动了。
不多一会,时慢手掌开始火辣辣的疼,浑身的力气也耗尽了,扶着犁杖的双手抖啊抖啊抖。
记分员是个长着一脸麻子的青年,瘦高大个,拿着个小本本来来回回走。
用他自己的话一眼就能看到谁在干活,谁在偷懒。
忽然记分员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似的,抬起手往时慢这边指,
“哎哎,你!你!你会不会干活!”
时慢往后看了一眼,她在队伍最末,后面没人。
“往后瞅什么,说你呢,会不会干活,扶着都不会,地让你犁的什么玩意儿!里里歪斜的。”
确定了。
这个记分员就是在说她。
记分员一路小跑着过来,满脸嫌弃,随后指着林乐清胳膊上挎着的筐,“你瞅瞅人家,同样是知青,人家干的才叫活儿。”
时慢闻言瞅了一眼女主的筐,满满当当全是秸秆根子。
确实比她会干。
“不会干就学着点儿别的小队,人家犁杖走的都是直线。”
“你们就是欠锻炼,要我说就应该让你们出来锻炼。”
“我告诉你,要是耽误了进度,这工分可不是扣你一个人,是你们一个小队的。”
记分员扯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