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神物,若有幸能亲眼得见其重新化为人形的模样——
毛桑有自此陷入了狂热之中,数万个日日夜夜以来,他不断用丹气温养着这株死气沉沉的小草。
渐渐地,仙草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颜色,散发出了生机。
而丹气的产生是高阶丹药成丹时,天地感应所汇聚于炉中的灵气与丹药外散的精华结合而成。
如果要取得足够温养仙草的丹气,则势必要抢夺高阶丹药的精华。
丹药无法成形,炉内失去平衡,因此中年男人在小姑娘眼中是一个经常炸炉的大叔形象。
毛桑有再一次历经失败,却并不气馁。
收起还留有残骸的丹炉碎片,他转身向身后的小阁楼走去,准备与那新来的老头继续探讨一下,如何使丹药在产生大量丹气的情况下能保持一定的形态。
毕竟高阶丹药以及丹炉再这么烧下去,就算是一峰之主,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爷爷,他又来了。”
囡囡略显忧伤地望向对面缓缓走过来的毛桑有。
“你让囡囡跟他学,但是囡囡觉得他只是个会炸炉子的笨大叔。”
“囡囡想学的,是真正厉害的炼丹术!不是爹爹那种炼不出好东西的,也不是爷爷你这种只会把自己眉毛烧了的——更不是大叔那种连糖糖的面都见不到的!”
小姑娘不敢大声,只能凑到老道士耳边小声嘀咕。
但是,凭在场之人的修为,又有谁会听不见呢?
老道士有些无奈,自家囡囡看似乖巧可爱,实则心气比谁都高。
看不上她爹的散丹术,看不上自己的控火诀,连长清界只此一家的丹气修炼法也看不上。
愁!
要不还是让囡囡跟她那跑了的娘一样修剑算了,刚好现在也在她娘之前修行的宗门之内,是什么峰来着?玉衡还是摇光?
时间太久,老道士都有些记不清了。
尽管受到了嫌弃,但毛桑有并不是一个会和小姑娘的天真之语计较的人。
他朝楼顶的老道士抛了一颗中品灵石,并未多言,径直上了小楼二层。
眉毛都没了的老道士不是很想下去,中年男人虽修为不高,但在丹道一途上颇有悟性,常常在二人的探讨之中让自己大感挫败。
但灵石都已经在手里了——
算了,今天也随便忽悠下,努力保全自己身为前辈的尊严吧——
老道士无奈地叮嘱了几句涂囡囡不要在楼顶上乱跑,当心掉下去,随即龟步下了楼。
大名叫涂宝儿的小囡囡,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两声后,继续在趴在屋顶上眺望南方,等着她的漂亮哥哥。
而此时的漂亮哥哥在哪?
他正虚弱地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这还是器峰同门友情提供的。
昭浮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破毛病的,在船上并没有一开始乘坐传送阵出来后那么难受,但整个人还是免不了精神萎靡。
人一软,精气神也就散了,他甚至连打坐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虚虚地躺下。
迷迷糊糊之中,一阵喧闹声响起,似乎是有什么人登上了船,但昭浮白并未睁眼,而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虚幻与朦胧的空无梦境之中。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老大!你出手太重了!”
“这竟然是个人族?!”
“还有救吗?”
“可是——除了我们,还有谁会这时候来这儿送死?!”
乱哄哄的,如集市一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声音混合交织。
“都安静——我来解决!”
一道低沉的,让昭浮白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谁?
究竟是谁?
他在脑海之中极力地想要描摹出对方的样子,但这道不知主人的声音不仅终结了一切嘈杂之语,也终结了整个梦境。
思绪上下颠簸,意识开始回笼,昭浮白终于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被棉袄少年给平托在了怀里,与其他人一起准备下船。
感受到周围投向自己的,或关心,或揶揄的目光,他有些尴尬,轻拍了拍棉袄少年的手,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
“小师弟你这么快就醒啦?”
棉袄少年低头扬起唇角,露出的小虎牙带着半大小子独有的朝气,也许是出于好心,他询问道:“还好吗?要不我直接把你抱回丹峰吧——”
昭浮白无语,自己有那么弱吗?
他腰部发力,自行翻下,站直了身体,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髻。
“谢谢你——明明可以直接喊醒我的!”
“哈哈。”
消瘦青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有些好笑。
陆行船停靠在云霜剑宗南侧演武场的外围,宽大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