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她过来,贺北林和宋云婉都连忙过来见礼。
“这就是你舅家的表弟?”
景云熙看着贺北林身边站着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贺北林、宋云婉看着年纪相仿,但是看着比贺北林又多了一分朝气,更像是一个阳光少年。
“墨书见过侯夫人!”
这少年连忙上前一步,深深一个大礼道,“多谢夫人收留之恩!”
他说这话时满眼的感激一点也不作假。
如果不是这位夫人点头,他并不当家的表姐,是绝对无法留他在侯府里住下来的……
夫人能留他,他就能在太学外舍把书读下去!
况且自从进府,不仅住宿的花费省了,府里还给他一日三餐,就算他午饭就在太学里吃,但每天早上过去的时候,府里就给他准备了午饭的食盒!
等于他在这侯府里白吃白住!
“别客气,”
景云熙笑道,“缺什么就给你姐姐要——她要是不敢做主,你来找我要!既然千里迢迢来读书,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秦墨书先是一愣,明显没听过这句,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是深深一个大礼:“是,小子谨遵夫人教导!”
“母亲,”
宋云婉在一旁笑道,“我舅家托人送来了一匣子家传的墨……母亲瞧瞧,可还使得?”
说着又忙笑,“儿媳想母亲也是喜欢书画,这墨是南边常说的子渊羽墨,写出来的字又香又牢,墨迹传说是百年不褪色的!”
“子渊羽墨?”
景云熙眼中一亮。
原主的记忆里也有这个名字,是前朝传下来的有名的一种彩墨,颜色高雅十分难得,其实算是一种珍惜古墨。
这种墨由于难得,在文人中名声特别响。
没有想到,宋云婉的舅舅竟然会送来这么一匣子的彩墨。
不过想到之前她了解到的,宋云婉外祖曾是前朝有名的大儒,家里存有这种墨也不是太意外。
“那可是难得,”
景云熙笑着叫白杏接了过来,“替我多谢你舅家了!”
不过从秦家的作法上看来,秦家也不是太过迂腐。
这些彩墨,放到京城的墨阁里去卖,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至少秦墨书在京城里一年的住宿吃用花销是足够的!
秦家送的这礼,不可谓不诚心了!
她也就没有推辞,这礼接了,秦家也更踏实,毕竟,秦墨书住在侯府,说出来也是一种无形的身份保证。
最起码,在太学中,知道他住在侯府,一般的势利眼太学生,谁还敢欺负他?
毕竟,大景朝虽然已经尽力革除一些时弊,但前朝遗留下来的世家大族和寒门等不同社会阶层的鄙视链,依旧客观存在。
秦家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感激,才肯将珍藏的彩墨送过来真心道谢。
宋云婉见她接了谢礼,顿时欣喜不已,心里也是骤然真正轻松了下来。
……
“姐,你怕什么呢?”
诚远候府正院这边,看着就要到贺重瑾书房这边了,却又明显放慢了脚步打退堂鼓的姐姐,卓雪宴一跺脚道,“难道贺哥能把你吃了?!”
“他吃了我倒好了!”
卓嘉翻了一个白眼。
贺重瑾这人,教她又爱又恨,还又怕!
本来很久未见,她这是第一次有了机会到了大景朝京都,到了贺重瑾的家!
能够再一次有机会见到自己梦寐以求想见的人,她激动地了不得!
谁知到了侯府,正碰上贺重瑾要施针治病,暂时无法见故人……其实她听到陆子璋说这个时,心里还很恼火。
这时候,贺重瑾身体好了很多,要见她了,她反而还有点害怕了!
况且前两天她还冒充了贺重瑾,见了他那位夫人!
“走吧!”
卓雪宴催促道,“你怕什么,大不了你们打一架!”
卓嘉哼了一声,吸了吸鼻子,一抬下巴昂首大步冲进了贺重瑾的书房。
“卓总镇——”
一见卓嘉进来,贺重瑾将手中的宝剑放回剑匣,站起身看着卓嘉打量了一下后,施了一礼。
卓总镇,是卓嘉在东褐鲁部族的领军身份,也是当初他对这位骁勇善战的兄弟的称呼。
“贺重瑾!”
卓嘉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眼眶红了。
“双华——”
贺重瑾一笑纠正道,“你知道,我表字双华!”
重瑾是他的名,双华是他的字。
不是尊长,不是父母,也不是特别亲昵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