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少吃了一点。
她这般一面吃着,一面眼睛瞧着喜房。
房中皆是大红色。
红色床幔,红色纱帐,红色窗帘,红烛摇摇,火光映辉,亦是随处可见红色喜字。
凤榻上铺就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被褥,被褥上又铺就着枣、花生、桂圆、莲子四物,寓意早生贵子。
妧妧瞧了一圈后,糕点也吃完了,喝了些水,便就盖上了盖头等待。
她等待的时辰并不长,似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外头殿上便传来了脚步声与问候声。
那脚步不慢,是裴绍来了。
男人肩膀宽阔,一身大红衮服,脸上有笑意,脚步确实不慢。
小姑娘有些紧张,玉手微微攥了起来。
裴绍拿起桌上喜秤,挑开了她头上的盖头,瞧见那娇滴滴的美人后,人便笑了,笑出了声,俊脸微微凑将过去,沉声之下带着几分温和,“累不累?”
他的眼睛注视上了她。
俩人眸光也是在这会儿对了上。
那男人平日里惯是爱穿一些深色衣服,妧妧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着大红色。
摇红的烛影之下,映着他含着笑意,格外迷人的双眸与硬朗分明的下颚线,看得人一时之间脸红心跳,还有些挪不开眼。
妧妧承认,便是他往昔再不是人的时候,妧妧也承认,他生的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半分瑕疵也无。
小姑娘摇头,娇声道:“没有。”
那男人眸光絪缊,瞧着她又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动了脚步,接着去桌前取了合卺酒过来,也拿了两块糕点,到了她身边,“先吃了它再喝。”
小姑娘知道他是怕她空腹喝了酒不舒服,乖乖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他立在她身前瞧着,一言没发,但便就那般瞧着,不时,薄唇微启,唇角微扬一丝丝,笑了一笑。
待她吃完,他方才把合卺酒递给了她一杯。
妧妧起了身,俩人手臂交织,一高一矮,他微微低身随上了她,与她一起喝了这酒。
烈酒如喉,醇香清冽,却也辣的很。
妧妧第一次喝,瞬时小脸儿就红了,不是很适应,但不及她说什么,裴绍便将糕点送到了她的口边,仿佛料到了一般,体贴入微。
妧妧赶紧咬了一口,吃下之后,好了不少,方才抬眸望向他,糯糯地道谢。
“谢谢皇上。”
裴绍没答应,将杯盏就近放到了一旁,拖着语调。
“嗯?”
妧妧重新道谢,“.......谢谢璟承。”
岂料他还是未依,大手箍住了她的纤腰,将人靠近了过来,低头俊脸凑将过来一些。
“叫夫君。”
妧妧的脸更红了,但秋眸含水,抬头望着人,乖乖的却是叫了。
“谢谢夫君。”
只是这一声“夫君”唤的显然声音比另外两个称呼要小一些。
男人哑声,“再叫一遍。”说着更紧了她的腰。
妧妧和他身子紧贴到了一起,手无处安放,伏在他的胸膛上。
她红着脸,微微低了头,又唤了一声。
“夫君。”
嗓音又柔又嗲。
裴绍听着面上没表现的太明显,但内心当中,心花怒放了一般不说,身子也有些酥麻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而后没再相难,松开了她,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银色小刀,削了一缕墨发下来。
小姑娘明白他之意思,散落了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接过那小刀,同他一样,也削了一缕秀发。
那男人亲手将两缕头发结在了一起,看了看心口起伏不定的小姑娘,将那结发放到了一个金盒之中,交给了她,哑声道:
“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夫妻了,娇娇。人云鹣鲽并翼,鸾凤和鸣,夫妇之间,不可相匿。”
妧妧点头,又低下了头去。
“那你要,好好对我.......”
裴绍再度笑了,附耳过来。
“我自然谨遵夫人之命。”
他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小姑娘痒的很,但心里热乎乎的,又娇娇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见他微微敛眉,向她问道:“这枣、生、圆,莲是什么意思?”
他特意将那桂圆说做“圆”,莲子说做“莲”,取了那错误的字眼。
妧妧并未反映过来,柔声答着,“是,‘早生贵子’之意。”
但这般答完之后,她便反映了过来,脸如同煮熟的蟹子一般。
果不其然,那男人再度靠近过来,声音很低,问道:“那怎样才能早生贵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