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
妧妧紧了下攥着的手,内心突然冷笑了。
以她对他仅有的了解,仅有的看透。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只想征服她。
或是还想她能取悦他,对他像以前一样。
想这几个月来俩人之间什么矛盾都没发生过。
想她还是他的那个小外室。
甚至可能想她能跟他认错?
妧妧知道,只要她肯服软,肯认了,肯重新取悦他,他就能待她像从前。
甚至她的家族能因她飞黄腾达。
她可能还能成为他的宠妃,从此宠冠六宫?
她都知道。
但她就是低不下这个头。
她到底有什么错呢?
或许她要是不爱他,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但就是因为那如何也磨灭不去的爱,让她跟他低不下头。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错了?
他除了逼她就是强迫她威胁她,到头来,还得她低头认错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妧妧没多说,什么都没多说。
她和这男人已经没话说了。
终,她只提出了一件事。
“我想念父母和家人,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想回家待几日。”
不是相求,也不是商量,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但不出意料,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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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被囚于佛山,后宫被遣。
宫中与京城皆是半月后方恢复了平静,解除了限制。
血洗过后的皇朝乃至京城,处处浸透着一股庄严和肃穆。
人人都很仔细,生怕是被拿开刀那个。
妧妧提出回家后的又五日,裴绍方才派人送了她。
与家人这一别已经两个月有余。
妧妧再度回来,恍如隔世了一般。
这两个月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但回到了家,小姑娘就欢腾了。
关于裴绍篡位之事,她没听人说太多。
身边儿始终有裴绍的人。
妄议帝王乃大不敬。
那男人现在也不是能随便议论的了。
即便是一家人,说起话来也得避讳。
兄长苏少琅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何况她家差点便成了太子党,更应避嫌。
是以妧妧几乎没听说什么。
但她知道兰贵妃与沈韫有染,魏璟卿非龙裔之事。
亦知道,沈家与陆家皆无好下场。
还知道据说太子魏璟卿坠崖,凶多吉少。
魏璟卿之事,妧妧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就更是什么都没说。
过多之事,家中避讳,妧妧懂得。
她也没多想知道。
回家的第三日,她见到了长公主。
而后在见到长公主的第二日下午,小姑娘便不见了。
她的不见,起先并没有引人注意。
毕竟她的身边儿一直跟着裴绍的人,也没人想到她能跑了。
但妧妧蓄意已久,且决心已定,万事做的皆很完美。
她去长公主府上,回来之际以怀旧为由,将两个女杀手与裴绍的护卫皆带到了池榆巷苏家老宅。
而后几碗掺了蒙汗药的酒水便让她脱了身。
她与秀儿将人绑了起来,锁在屋里,给家中去了留宿长公主府的消息后,便同秀儿跑了。
三日后,是裴绍将宫人从各个宫中搜出来的奇珍异宝皆给她留起来,存放到了她的宫中,瞧着几个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蛮有趣,想着哄人高兴,命人装了几个小宝盒,给她提前送了去。
这宝盒一送,苏府与长公主府皆没人,方才发现人没了。
苏少琅,长公主,苏氏夫妇顿时全慌了神儿,疯一般地开始找人!
最后人没找到,但找到了一封书信。
信是写给她父母与兄长的。
其上所言不多,只是报平安,让家人勿挂念,说了离开,却也没说去哪,亦是没说归期。
通篇信上只字未提裴绍。
不到半个时辰,裴绍便带着人“杀”了过来!
他断断是没什么好态度的,看过信后就更是,心中滕然就起了一股火,抬手便给了护卫之首一巴掌,狠声道:“你是废物?”
周围人一下便皆是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后,裴绍便动了兵,派人追出了城去。
然已经过了三日,人早已音讯全无,没了任何的蛛丝马迹,着实难寻,便是出没出城其实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