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二流子自己放话出去的?
无所谓,反正她已经重生了,原主没弄明白的,她会去调查。原主过的憋屈生活,她会去颠覆。
村尾梧桐树下。
一个破棚子孤零零地要倒不倒。
稀疏的瓦片残缺不全,篱笆门歪歪斜斜地靠着,棚子四周长了齐腰深的杂草。
比村生产队那头牛住的棚子还要破烂。
李凤站在泥路上,一脸茫然。
老林家再难过,至少还是有屋顶有门的地方。
而这里,怎么住人?
“阿香,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给奶奶好好说......”
林丽香放下担子,扶住梧桐树,闭上眼:“妈,我头好晕!”
李凤爱女心切,丢下手里的东西,几步上前架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是不是撞到脑子了?”
林丽香没说那是脑震荡,给没读过书的女人说这几个字,会被吓到。
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林丽香没两下又精神抖擞。
蹲着把棚子四周的杂草拔了个遍。拿开系在歪歪斜斜门框上的篱笆。
走了进去。
家徒四壁,用来形容它都太过豪华了。
坑坑洼洼的泥墙上的裂缝都能塞进一个拳头。
梧桐树叶从头顶残缺的瓦片口飞进来,腐烂了一地。
李凤扯了几根树枝当扫把,打算将屋内清理下。
林丽香抢到手里来,自己动手了起来。
李凤忙拿了块毛巾帮她遮挡在头上。
这种活,在以前,阿香是有多嫌弃,一准躲得远远的。
经过这么一撞,改头换面了。
对女儿的改变有欣慰又是心疼。
她对两个人单独出来过这事,还是心有忐忑,不知道接下来又能怎么办。
李凤也去捡了些枯树枝,打算煮个地瓜汤做晚饭。
回来时,看到女儿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块木门板,架在两张矮凳上,做成了一张床。
“妈,晚上先将就睡这儿吧。”
好在今天的样子也不会下雨。
李凤煮的地瓜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两人各喝下一大碗。
这是从林家搬出来的第一餐。
自家的男人远在几十里外,什么都还不知道。
李凤想到林大强那张脸,就有点怕怕的。
林丽香像会读心术一样。一眼就把母亲的担心看出来了。
林大强是典型农村大男子主义。愚孝,快四十岁的人了,万事还是听林老太的安排。
因为父亲早逝,那时他才五岁,弟弟三岁,而十二岁的大哥便成了顶梁柱,早早地就上山砍柴,下地刨土,和寡母慢慢地养大两个弟弟。
林大强是老二,一直把大哥当成父亲的角色在报答。就连对大哥女儿林丽华的疼爱也比自己的亲闺女更甚。
一方面也是因为李凤生林丽香时大出血,亏空了身体,再不能生育。林大强便把这个错归咎到自己女儿身上,对她疼爱不起来。
再加上,林丽香天生丽质,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和周围的孩子都长得不一样。越长大越是细嫩,瓜子脸也越来越秀气。看着就像人们嘴里说的“狐狸精”的样子。
相比较起来,大伯家的林丽生长得就接地气多了,土黄的皮肤,浓眉单眼皮,嘴唇厚厚的。个子也不出挑,梨形身材,一副敦厚的老实人样子。
林丽香一直读书不好,打小成绩就中游的水平。而比她大两岁的堂姐林丽华,除了小学时不怎么样,一上初中就中开了窍一样地拔尖。高歌猛进,直到顺利进了大学。
把林大强乐得跟自己亲闺女上大学一样。当即把私房钱全摸出来交给林丽华。
李凤是有苦难言,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闹过几次,最终都是被林大强拳头给教训了。
她本来只盼着唯一的女儿能找个好婆家嫁出去远离林家这个是非地。却生生地被不知从哪来的谣言给破坏了。
林丽香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自己站起来走出去散散心。
主要是出去看看有什么生财的门路。
既然决定单过了,总要振作起来,早点找到出路。
虽说也想要去考大学,远走高飞,眼下最迫在眉睫的却是温饱问题。
出了破棚,往梧桐树边的一条荒废小路走。杂草横生,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明星村,除却穷了点,风景确实是原始的美。
只是这个年代,饭都吃不饱,谁有闲情去关心那山那树那水的。
突然听到“啾啾啾啾”的声音,从路边的灌木丛里传来。
以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这种声音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