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逐渐成为李正宰们,逐渐贪图名利,计较得失,无利不早起,她成为了她所厌恶的人。
“我不能变成那样,我死都不能变成那样,变成那样我就完了!”姜南柯捂着脸大哭,“我变成了黑洞你明白,不是李准辑,是我变成了黑洞,怎么都填不满,欲壑难填的黑洞!”
李准辑特别吗?不特别。金在中特别吗?很特别。
给轮椅少年在度假酒店叫一辆接驳车,顺手而为的事叫帮助吗?真正的帮助难道不应该是调整他的薪资待遇?那是她的员工啊。
她做得到的,只要她愿意跟李绣满硬刚,李绣满只能妥协,不然呢,等她抛售股票吗?
可她做了吗?她没有!
“我变得好恶心!我只想卖了股票,想离地狱远点,却从来没想过去改变地狱,明明就是我可以改变的地狱,我却想当瞎子,当聋子,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恶心!我怎么会变得那么恶心!”
李准辑拆穿了那个恶心的她,那个眼睁睁看着地狱在眼前出现,却从没有真正伸手去拉一把轮椅少年的她,她怎么会变得那么恶心?
因为贪啊。
她不想跟李绣满正面撕破脸,轮椅少年关她什么事?她根本不认识金在中,一如她压根就在意过什么张美妍。
“每天每天都在死人,今天这个自杀,明天那个烧炭,报纸上全是这些新闻,这个圈子好恶心,我也很恶心,可我就是不想退出,我就是贪!”
“郑多彬才二十七岁,U-Nee才二十六岁,我甚至想不起来她本名到底叫什么,我们都见过面,我们都聊过天,可她们就那么离开了!”
去年,这两位姑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报纸上只有一声唏嘘,舆论场正闹着抵制姜南柯。
姜南柯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反抗舆论?反抗什么呢?跟那些离开的女孩子相比,她已经非常幸运了。
她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贪婪,不看、不听,不想。不然怎么办呢,像当初为柳真打官司一样状告那些傻逼?还是更简单的买水军跟所谓的黑粉对吵?那她为什么不去救那些女孩子们?为什么放任悲剧的发生?
只因为那些人跟她无关?还是怕,惹上麻烦?
“圣人,多么好听,圣母是我收到过最大的赞赏,可我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我为什么成了既得利益者,即荣幸又骄傲呢?资本是一种夸奖你懂吗,在我的世界里,拥有资本是一种夸奖,这太恶心了!你知道有多少女演员只是在试镜的时候就被根本不入流的选角导演猥-亵吗?朴赞郁的剧本不是剧情片的,是纪录片!”
姜南柯什么都懂,她很努力的想跟大家说我不懂,我就是要缩在我的小世界里,当一个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宁愿不去想现实的世界根本不是童话,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你TM非得拆穿!就你TM聪明!就你牛逼!你.....”
牛逼的哥哥丢了手里连果核上的一点点肉都啃干净了的水果,拉起被子把抗拒长大,抗拒现实世界,抗拒一切唯独放不下舞台的姑娘包裹在黑暗里,挡住一切阳光,抱在自己怀中。
“哭吧。”
姜南柯不想哭了,偏偏眼泪就是止不住,她想清清白白的站在阳光下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她去帮李准辑?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她都已经混成资本了,还不能想帮谁就帮谁吗?
黑暗里的姑娘手脚并用,死命挣扎,就想冲破黑暗的封锁,去见一见正午的阳光,拉开被子吸一口新鲜空气。可她就是做不到,聪明、理智,又牛逼的李东旭,死死锁住了她,挡住了病房外的一切纷扰。
被子里的小姑娘什么时候用尽了力气不再挣扎没人知道,姜南柯只知道她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这时候?先养病吧,不然还能干嘛呢,退圈吗?
2008年二月,姜南柯原定的电影首映礼无限期延后。
2008年三月,姜南柯还在医院里,这次是真的生病,旧伤复发。腰疼腿疼,什么都疼,主治医师建议静养,主治医师还隐晦的建议VIP客户,可以跟心理医生聊聊。
2008年四月,韩国政府签署了‘疯牛肉’进口协议,民众组织了大规模的抗议游-行,李准辑成为国民斗士,没人关注他是否私德有亏,是否劈腿谁谁谁。一如政府也不关注普通屁民怎么想,协议改签还是签。
同月,李善雄的官司胜利了,不过也无人在意,网络的键盘侠们都去支援斗士了,暂时没心思搭理小艺人。
2008年六月,韩国爆发了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烛光集会’,上百万民众走上街,抗议当局。李准辑是众多斗士之一,好似也不特别了。
此时没人关注姜南柯,此时,整个国家的国民在讨论的只有,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在一个人口只有五千万的国家,过百万人的抗议那就是一场真正的举国沸腾,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