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在现实里出现了,他先是楞再是惊,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欣喜,最后是想靠近又不敢的踌躇。
梦境里的他是被按在猫抓下的老鼠,任由梦中人把他搓圆捏扁,肆意玩弄,唯二的两次反抗,都带去了更糟糕的结局。第一次是丹麦,第二次是华盛顿。
在丹麦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能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对方,他们压根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互相纠缠;在华盛顿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不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梦中的自己一边笃定尹遥夕不在乎跟谁上床,一边却在乎尹遥夕可以随意跟人上床。梦中的自己笃定李正宰跟尹遥夕什么都不会发生,却会恐慌,他们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梦中的自己脑子好像出了问题,明明是他遇到事就去找军师求助,却会嫉妒军师永远有办法解决。梦中的自己脑子出了大问题,明明知道李正宰只是在帮他的忙,他却还是无法忍耐名为嫉妒的魔鬼啃食心脏,想彻底断了他们的可能性。
梦醒后的郑宇盛完全不能理解,梦里的他为何不跟着李正宰赌一把,赢也好输也罢,又能怎么样呢梦中的自己害怕李正宰会赢,赢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哪怕他和尹遥夕结婚了,他们依旧什么都可能发生,之前尹遥日也结婚了,李正宰从来也没在意过。
梦中的尹遥夕对李正宰有兴趣,很微妙的兴趣,郑宇盛看见了,还作为提线木偶亲身经历,尹遥夕对李正宰的兴趣之大,后者永远有办法让前者感兴趣。
梦中的郑宇盛自赌局的开端就活在恐惧了,为还没发生的一切恐惧,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会发生,李正宰不会那么做;心底里名为嫉妒的魔鬼却在他耳畔私语,那是尹遥夕,一旦尹遥夕有兴趣,哪个男人跑得掉何况,李正宰真的会跑吗
梦中的自己被魔鬼附体干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让梦醒后的郑宇盛再见到梦中人,惊惶大于惊喜。
梦醒后的郑宇盛不想同梦中人再有任何牵扯,可他忍不住,抓心挠肝,像一只看到骨头的狗,脑子就随着掉线了。
郑宇盛没跟李正宰说什么梦中的事,那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跟个神经病一样。他也从未想过李正宰可能跟他患上一样的病,没那个可能。
假设李正宰同他做过一样的梦,那他会想方设法跟尹遥日断开联系,就算断不掉也会渐行渐远,而不是维持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尹遥日跟李正宰其实已经有些疏远了,但那不是兄弟做了什么,只是感情淡了而已,也那么多年了,也该淡了。
郑宇盛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兄弟隐瞒了他,他们做过一样的梦,经历过一样的事。他更愿意相信,李正宰找了个玩伴,小朋友好骗,上当了。尹遥夕对上李正宰,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在,都很好骗,都很容易骗。
很不容易骗的尹遥夕让郑宇盛说清楚,“他女朋友是谁”
“尹遥日。”
“谁”
郑宇盛嘴角微勾,掏出手机谷歌之后再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调转屏幕,让她自己看。疾步上前的尹遥夕抓起手机先看到的不是情敌长什么样,而是情敌的来头有多大,进而怀疑
“他跟财阀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新闻报”
“你都说是财阀,怎么会有新闻报。”
尹遥夕哑然,扣紧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你最好没骗我”
叼着烟依旧望着天花板郑宇盛只回了她一句,“需要我打电话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吗”
心底一沉的尹遥夕已经信了,咬着下唇不说话。郑宇盛一根烟都抽完了她还是不说话,那根烟灭在烟灰缸里,他起身隔着茶几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兄弟的号码,按下扩音,同兄弟说我碰到尹遥日了,她身边带着个小的,你要过来吗
“不用,当不知道好了。”
“行。”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尹遥夕就抄起手机砸向墙壁,这帮人恶心的她想吐
之后没有之后了。
墙角的手机残骸让郑宇盛点燃了第二根烟,这间屋子就剩他一个人了,他面前现在有两个选项。一是他现在就走,让这件事在这里结束;二是他等着,等尹遥夕回来。
那女人一定会回来,那个如今无法凭借家世的优势去报复李正宰的小姑娘,一定会回来用另一种方法报复李正宰。你既然敢让我当小三,我就敢绿了你的方法。
梦中的女人不止自家兄弟很了解,郑宇盛也很了解,了解她性格里所有恶劣的部分。更了解她的直线条和有仇必报,还是当场就报,都不会隔夜的,她的人生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忍这个字。
尹遥夕忍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才忍住没打电话给恶心的男人骂得他狗血淋头,她不能那么做。那么做风险太大,对方和她的地位不对等,想报复得徐徐图之而不是猪突猛进。
学姐和学妹又回到了包间,这次学妹什么都没说就是不停的灌酒,喝得又急又快,给学姐都看傻眼了,连声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