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叫爷爷看看。”老者虚弱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至凌雪薇耳畔。
“哎。”凌雪薇声音清脆如百灵鸟。
“雪薇长大了,真好啊,可老头子我看不到雪薇嫁人那天咯。”老者的病容上浮现出浓浓的满足与不舍。
“雪薇,这枚月牙白玉你且收好,它可是我凌家最大的秘密呀。”老者叹息一声“这秘密......什么人!”老者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不好意思,老爷爷,我无意窥见你的秘密。”江夜不疾不徐道。
老者气喘吁吁“我知道,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却了不起啊,在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都没发现你,刚刚,是你主动现身?”
江夜微微点头。
“是薇儿带你来的?”老者的病容上看不出喜怒。
凌雪薇轻嗯一声。
老者气息渐渐平稳“薇儿神思聪颖,绝不会看错了,可若你负了薇儿,就算你是七圣传人,我凌天龙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夜神色有些古怪“老先生真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我是七圣传人。”
凌天龙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胸口再次剧烈起伏“好啊,看来薇儿也有走眼的时候,说,你用什么手段诓骗了薇儿!”
江夜一时间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凌雪薇先前正沉浸在江夜没有辩驳两人关系的巨大幸福之中。此刻又被老者一语惊醒,连忙道“爷爷,他真是七圣传人。”
老者几欲坐起“好啊,你究竟给薇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她相信你是七圣传人。”
“我扶您”凌雪薇乖巧的走到老者身旁。
“你给我站好了,好好看清楚了他是个什么人!”老者吼道。
凌雪薇印象中从来没有被爷爷这么吼过。泪花在眼眶中微微打转,她觉得有些委屈“爷爷,他真的是七圣传人,不信,您可以去找父亲。”
“这么大的事长风怎么从来没对我讲过?”老人的语气略微舒缓。
“因为,因为......”凌雪薇娓娓道来“父亲也是怕您担心。”
老者的面容伴随着凌雪薇的描述阴晴不定,最后喜笑颜开“我就说吗,雪薇神思敏捷,聪颖万慧,眼光肯定不会错。”
“还说。”凌雪薇白了爷爷一眼。
老者忽然正色道“话虽如此,可终归还是要找你父亲查证一下的。”
凌雪薇当即走到屏风一侧拨打电话。不消一会儿,凌长风便赶到了。
见到江夜也在此地,面容既有喜色也有疑惑。
凌雪薇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末了,凌长风拍胸口保证“江少侠少年英雄,不仅救了我们父女二人,还拯救了海城的黎民百姓,七圣传人,当之无愧。”
老者连道三个好字。忽然脖子一伸,凌长风大惊失色。
江夜沉着道“莫慌,有我。”
凌长风连忙拉着凌雪薇退向一旁“那一切就麻烦江少侠了。”
江夜从储物袋中取出医圣当年所用的乾坤三十六针。
江夜催动寒冰真气牵引神针悬于半空,而后一起发出,时机不一,针法不一。
这一套针法名曰魂归来兮,据传阎王要你三更死,此针留你到五更。
老者立时苏醒,神色远胜当初。凌雪薇和凌长风的脸上皆浮现出喜色。
可江夜眉眼微垂,二人见状,心中都是一紧。
“我问几个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
老者微微点头。
“您曾经跟毒道高手交过手?”
老者震惊不已,古老而久远的记忆再次袭来,一股哀伤神色溢于言表,却依然沉默不语。
江夜追问道“您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中何毒?”
凌雪薇瞳孔微放,柔夷掩朱唇。
凌长风更是惊道“不可能,父亲,您?”
凌天龙双目圆瞪,而后叹息一声“我所中之毒,乃是蛊毒,毒蛊名曰玄阴。”
“五十年前,我还是个少年郎,风发意气走苗疆。在那儿,我遇到了此生至交。可之后,我们被歹人离间。”
凌天龙老泪纵横“后来,我失手将他打死,他,却留手了。我遍寻世间,也没有找到当初背后的主谋。校长当初前来,不是不能救我,而是我不愿。”
“如今,我年老力迈,一身修为自行对抗蛊毒,让我活到了平常人家该走的年岁,已经很满足了。让我死在他手里吧。”
江夜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有些愤怒“大仇未报,这么死,甘心吗?”
老者神色恍惚,摇了摇头,咆哮道“不甘啊,我不甘,可盛年时便遍寻不到,如今我行将朽木,若是借故苟延残喘与苟活何异?我情愿死在故人之手。”
江夜深吸口气“我既能让您获得报仇的机会,又能让您死在故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