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能管用的,就是好谋。
在涂山正心里,自己是将涂山翊一手养大之人,所以无论自己有什要求,涂山翊都应该乖乖听从。
哪怕他的要求是让他去死,涂山翊也不应该有一丝反抗。
否则就是不忠不孝。
涂山正从来没有承认过涂山翊是他的外孙,却又在潜意识里总把自己放在涂山翊长辈的高高在上的位置,对他颐指气使起来,特别的理所应当。
“你放心,只要……”
涂山正还要再说,咣当一声,好好的房门竟然砸在了地上。
逆光的尘土飞扬中,有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你们……”
涂山正大怒。
“好大的胆子!!我这个族长在此,你竟然也敢破门而入。”
“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涂山翊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识神伸长了脖子,摆出了看好戏的姿势。
踩着门,逆着光,披尘破土走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公子涂山恒!
他身后,依旧是跟着雷厉。
半年没见,雷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底有血丝,身子也更加粗壮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机一般,有气无力的。
她走路很慢,两只手扶着已经挺出来的肚子,左右摇摆。
走在她前头的涂山正大步流星,丝毫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
涂山翊瞳孔一震,心头也哆嗦了一下。
这双生阴阳蝶,怎么……
他之前见到的,哪怕雷厉有半分不适,涂山恒都会被控制着嘘寒问暖,恨不得以身替之,现在怎么会这样?
雷厉小心翼翼的绕过那躺尸的门,寻了张椅子坐下。
她抬起头,愣住了。
是一张她思念了许久的脸。
是一位她常常梦中相见的少年。
在梦里,那少年时而身披红帐大杀四方,时而化身为狐,对着她摇头摆尾,蹦蹦跳跳。
现在,她的梦就站在她眼前。
涂山翊,他回来了!
雷厉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她若无其事的别过头,装作不经意拭了拭眼角。
雷厉她哭了……
涂山翊看的清楚,心中更酸。
这半年,她是怎么度过的?
…………
涂山恒气势汹汹冲到了涂山正面前。
“这就是你找来代替我做族长的人?”
“一个来历……”
涂山恒顿住了。
涂山翊?!!!
怎么是这小子?
他、他不是……
涂山恒心下一紧。
近些日子,他的好父亲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他去涂山正书房的次数明显不如之前多了。
而且,涂山正还命人把他院子附近的文澜苑好一顿收拾,从内到外都换了新的。
这文澜苑,没人住的时候,院子里的草比人高,荒芜掩盖下,只让人觉得这是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可一旦精心布置,涂山恒这才发现,文澜苑的规模,与他大公子的文谨苑相差无几。
精致,大气。
院子里的草木山水与整个涂山府融为一体,虽由人作,宛自天开,仿佛偌大的涂山府,也不过是这文澜苑的一部分景致。
涂山恒当时就眼红了。
这样的院子,就应该属于他大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