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恒的算盘打得太响,且几乎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的,整个涂山府不仅听到了,而且看到了。
这让涂山正不仅有一种被背叛的痛心疾首,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他习惯了做事以自我为中心,权衡利弊,却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被放在秤盘上,让人掂量估算,几斤几两。
可现在,把他掂量一番后弃了的,正是他唯一的孩子。
涂山正只觉得半辈子的筹谋都白费了。
他呕心沥血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他不是没暗暗提点过涂山恒,心中还对这个自幼聪慧的长子抱有期望,可惜期望变成了失望,失望夹杂了怒火后,成为绝望。
不仅是他一手操持的涂山氏打算抛弃他,连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都不好看他!
……
“怎么,人还没带回来吗?”
书房里,涂山正对亲卫也没个好脸色。
让他们去寻个人,再把人带回涂山府。
就这么简单的事,做了几个月,还没做成!
难不成连这些亲卫,如今也看不起他了,对他阳奉阴违?
亲卫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涂山正。
很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了。
他往后缩了缩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又在内心琢磨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忐忑不安的回话。
“本来已经找到他了,但他不知为何,不愿意跟我们走。”
“头一回,谢氏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与他在一起的老者,就把谢氏的人马都迷翻了,连两位长老的后人都没放过。”
“第二回,谢氏已经告知了来意,可他还是逃了,同样是那位老者出手,谢氏连同那两位后人都中了他的药,在小巷子里躺了一夜,身上的钱财都被人掏光了……”
涂山正抬手阻止了他。
钱财掏不掏光的,他才不在乎。
“你说的老者,是怎样的人?”
亲卫咬破了中指,点在自己额头。
双眼一闭再一睁,一张脸浮在半空。
等到涂山正细细的端详完毕,亲卫晃了晃头,空中的脸便又换了一张。
“第二张应该是他易容后的模样。”
涂山正挥了挥衣袖,那脸便散了。
他沉思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这人,我也没见过,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应该是在雪野山。”
“那人从鹿泽逃出来后,只身一人。”
“他身边那个小女孩,是去往东渡城的路上出现的,后来一直跟着他。”
“这老者,我们发现他与那人在一块,就是在雪野山。”
然后呢?这老少三人就同行了?
这三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老者又为什么要多次出手相助?
“这些,我们暂时还没查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老者对那人,应该不好,手段极其残忍。”
这,这从何说起?
涂山正颇为不解。
“我们在山中追踪那人,主要是靠着谢氏双头犬。”
“从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待过的地方,有很多那人的血,甚至还有皮肉。”
“那人总不能自残,那小女孩也不过是最低等的神族。”
“那对他出手的,只有这位老者了。”
亲卫顿了顿,眼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
“我们推断,既然老者是位用药的高手,说不定,那人在他手里,已经被控制着,成为了药人。”
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