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茶摊不过四根竹竿一立,一片蓑草铺成顶,再有三两张桌子一放,便是江湖宁静。
苟以生正躺在青阳山茶摊的竹席上,打着瞌睡,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累过了。
为了查清邪神崇祟之力的下落,苟以生来到了青阳镇,还在青阳山搭了一个不显眼的简陋茶摊。
任谁都不会想象到,这位胡子拉碴,浑身邋邋遢遢的年轻人会是三界之主,正儿八经的玉皇大天尊。
“师父,您看看天色,马上要下雨了,您确定不下山回镇上吗?”
一个小童子一边给苟以生捏肩膀,一边望着天边聚集的云,满面愁色。
“这老天爷也太不给面子了。这好端端的下什么雨啊?”
苟以生无意间又损了自己。
“只是可惜今天下午没生意了。”苟以生才转过头,对着娃娃笑道,“小杨子,我们下山吧。”
“让我数数,我们上午赚了不少钱,中午我们去吃烤鸡翅!”
“这太好了,师父!”
那个娃娃笑得像一朵花,苟以生莫名地觉得很幸福。
小杨子的原名是杨本心,是苟以生下凡间遇到的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娃。
几天前,苟以生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这个娃娃正在被一群孩子欺负,他顺手帮他解了围。
“……先生,他们都说我是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孩子,呜呜……”
“谁告诉你的?咱们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自己养自己,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人!”
待到苟以生跟着杨本心到达一间破旧的小屋,床上骨瘦如柴的父亲和瘸腿的母亲正欲起身迎接。
苟以生忙道:“叔叔,阿姨,你们先躺下休息吧。”
苟以生本想调动天地的气运之力救助杨本心的父母,但是失败了——他无法以天帝的身份强行改变凡间的因果,他只能靠他自己。
可身为凡人的苟以生最高才不过结丹境2层的实力,又怎能妙手回春?
那母亲面色蜡黄却满脸笑意:“我家本心没有给先生添麻烦吧?小杨子,给这位先生沏茶。”
杨本心便转身去为苟以生沏茶。
“没有,没有。”苟以生挥挥手。
“那先生到我家,有什么事情吗?”母亲轻声问道。
苟以生思忖良久答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是修道之人,觉得小杨子在修道上天赋异禀,想收他为徒。你们意下如何?”
小杨子的父母相互对视一眼,竟从床上坐起身,对苟以生鞠躬一拜:“看先生着装定然出生富足,老身请求先生收下我家小杨子。”
“你们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小杨子,我替你们照顾吧。”
望及两人佝偻的身影,苟以生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前世病痛缠身的一生,他深深懂得那种无力感。
谁又言得父母心,无非是希望他们的孩子能过得更好而已。
“爸爸妈妈,是要抛弃我了吗?”杨本心双手将茶递到苟以生手中。
“没有啊,我打算在这青阳山上搭一间茶肆,你想的话,就随时下山来看他们吧。”
苟以生笑着将温热的茶一饮而尽。
“真的吗!”
“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杨本心兴奋地跪在苟以生面前,认了师父。
苟以生和杨本心的缘分是萍水相逢的一撇,也是冥冥之中因果连成的线。
此刻,在酒肆里的师徒二人,正在大快朵颐。
“师父,我能再要一只烤鸡吗?”杨本心吃得满嘴流油。
“给你父母带?”
杨本心点点头。
“小二,再来一只鸡,顺便打包好。”
“好咧!来嘞!”
那店小二正端着手中的烤鸡走向苟以生两人。
“砰!”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带着五个粗身大汉破门而入,吓得那店小二脚底跟抹了油一样,瞬间滑倒在地。
亏得苟以生眼疾手快,也没接住店小二,但他接住了那只烤鸡。
那瘦子指着苟以生:“就是他!欺负了我家少爷!”
“你说谁欺负了你家少爷?”
苟以生将烤鸡放到桌上,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
那五个大汉裹挟着浑身的真气狂冲而来,都是筑基期的“高手”。
在青阳镇的民众中,修仙者水平甚低,筑基期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这座小镇呼风唤雨。
就在五个大汉的拳头对轰至苟以生的额头以前。
苟以生将真气凝聚于掌心,轻轻挡了上去。
一瞬间,那五名大汉相互对视了一眼,仿佛感受到了极为可怕的力量。
“轰!”
苟以生略微用力,那五名大汉的身体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