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燔针焠刺救将军
一切准备就绪后,因为段将军的眼睛是用布带蒙着的,行走不便,孙思邈便让刘仁愿把段将军扶了进来。
一进门,段将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孙神医,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孙思邈回答道:“当然可以。来,你先把这麻醉剂喝了,再躺在榻上,把情绪放松,我们这就开始给你治疗。”
于是,段将军就按照孙思邈的吩咐坐在榻边,刘仁愿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了忙,便要离开,孙思邈说道:“刘大人请留下,一会儿如果段将军对麻醉药不敏感,治疗时太疼痛的话,需要你帮忙按着段将军的胳膊才行。”
段将军听孙思邈如此说,心里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安慰孙思邈道:“孙神医,这些年行军打仗,九死一生,我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不怕,即使没有麻醉药也不怕。”
孙思邈听完很高兴,因为有这样的心态,在清理伤口时患者的配合度越高,清创也越干净,痊愈的可能就越大,于是说道:“段将军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非常好!不过您还是先把麻醉药吃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说完,孙思邈倒出半钱麻醉药在一个小碗里,用温开水调匀,递到段将军的嘴边,段将军也不推辞,大夫让喝咱就喝,接过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然后慢慢地躺在榻上,盖上被子,把受伤的胳膊露出来放在病榻边上。他的手臂强壮有力,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只是那十几公分长的伤口红肿化脓着,刀口很深,由于伤口不能缝合,肉向外翻着,不时地往外渗着黄色的液体,非常醒目,远远看着都觉得很疼,可以想象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过了一会儿,段将军便有点昏昏欲睡,孙思邈一看是药起作用了,让刘仁愿按住段将军的胳膊,便要开始清理伤口。看着伤口,孙思邈感叹道:“幸好伤口在上臂外侧,离肩关节和肘关节比较远,否则烫烙时稍不注意就容易焦筋灼骨,造成残疾。”
叶小艾在旁边看着孙思邈操作,只见他先是用盐水清洗伤口,然后再拿出一把较宽的带刃燔针,放到油灯上烧红,第一针便是烫烙在伤口红肿化脓处,当针取出后,脓汁缓缓地从针孔处流出,此时并不疼。但是整个伤口有十几公分长,由于长时间没有愈合,一直在往外流着黄水,这需要孙思邈用燔针仔细烫烙,必须把坏死组织和异物清除干净,否则就有生命危险,因此这个过程就非常痛苦。
刚开始几下,段将军还能忍住不动,后来孙思邈每烫烙一下,段将军就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一下,脸上不住的冒着汗珠,虽然蒙着眼睛,但他看神态沉稳平静,丝毫没有畏惧退缩之色,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心生敬佩。
叶小艾见段将军状态还不错,心想还好有师父的麻醉药,要不然肯定没有这样轻松。
孙思邈弄得非常仔细,既要把创面清理干净,又不能损坏筋骨,也是忙得满头大汗,叶小艾在旁边不时的给孙思邈擦汗。
为了分散段将军的注意力,孙思邈故意找话题问道:“我看段将军生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不知道成家了没有?”
段将军回答道:“家仇未报,如何成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段将军不必急在一时。”孙思邈说道。
“唉!我窝囊就窝囊到这里了,十二年了,这血海深仇还未报!”说到这,段将军很是气愤,差点从榻上蹦起来,还好刘仁愿把他按着。
孙思邈见状,说道:“将军暂时不要激动,只要等你痊愈了,报仇的机会多得是,还愁找不到时机手刃仇人?”
段将军听完,没有说话,看样子愤怒的情绪一时还没有平复,孙思邈心想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的注意力转移了,也就不感觉那么疼痛难忍了,于是继续问道:“那段将军的仇人到底是谁啊?竟让将军如此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