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元。”
晓茹的手明显抖了下,咖啡晃动起来。
魏东伸手接过咖啡,口气缓和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个,不是想显摆这衣服多贵、我多么有钱,而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任何人、任何物在这个世上都有它的价值,不同价值值得我们用不同方式来对待。”
他指指衣柜方向:“你知道吗?它的每粒扣子,都是用印南海岸产玳瑁龟甲制成,是技工们一粒粒手工打磨出来的。
它不是机械化生产、大工业制造的成品,它包含设计师、店员、剪裁师、缝纫师,还有打磨扣子的诸位技工们的心血,用他们的头脑、技术技巧,用手工伴随着汗水做出来,是值得尊重的、人的作品。
一百元的衣服我们可以随手丢在任何地方,但不能用同样方式对待这一件。”
魏东忽然语气一转:“同理,我们不能像对待普通岗位的求职者那样去应对高层求职者。
譬如招流水线上的技工,你只需要观察对方的领悟力、身体条件,就可以确定他胜任与否。
可是对副总裁这样的岗位,我们得更全面、多维度、多角度地考察对方。
学历、性别、年龄之外,还有他的沟通力、领导力、情商、学习力等等,比如领导力,要分辨他适合带七、八个人还是三、五十,甚至六、七百,我们要用各种方式或手段去搞明白、查清楚、找印证等等。
所以……,”他抬头看朱晓茹:“你得明白,猎头是和‘人’打交道的行业,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产品!
它因父母而生,经学校教授知识和方法,在社会上获得阅历与自信,由于经历和环境的不同而千差万别。
我们面对这个产品,没有既定的公式去套用,必须随时随地细腻、精确地调整方式方法,来应对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招聘需求。”
魏东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世界上没有完全一致的两个人,哪怕他们是双胞胎姐妹。
猎头必须随时准备高度灵活,应对不同、复杂、多变的情况。
我们其实没有时间精致优雅,纵然披上华服,不过是多了件工具。穿杰尼亚是业务的需要,是工作中的见缝插针,但不是猎头本来应该享受的生活方式。”
他苦笑了下:“姑娘,我得和你实话实说。因为做我们这行有来自客户和人选的双重压力,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机敏,不畏失败与挫折,每天实现自我修复,这才是猎头!
这份职业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复杂,最生动、有趣,也最富有挑战性的工作。
做得越久、越深入,你会体会无数人性的美好或黑暗,会经历激动与彷徨,也有成就和失落。
每年都有好多实习生来来往往,但留下的不过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人而已。
无论你来实习的目的是什么,留下或不留下,现在你都在这里,且不得不面对它。
所以,在你回到工位之后,可以有几个月的时间边工作、边观察、边思考,然后回答自己一个问题:我做好准备了没,到底要不要进入这么个有压力并且复杂而辛苦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