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太糟了!
司棋倒吸一口冷气: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
“试探!”
接下来十来天,蓝阙要求单独见容锦的请求,都被驳回。虽然国师地位尊崇权利不低,但蓝阙并不想和容锦把关系弄至水火不容,由得她去了。
尽管脚步缓慢,春天终究还是来了。
四月初,天气晴好,呆在栖凰殿百无聊赖的容锦又打算偷偷摸摸出宫。
为方便行事,她换了身宽大男装。
小袁子哭唧唧跪在铜镜处,哭丧着脸哀求:
“陛下,上回您出宫,国师大人已经很不高兴,若这会再私自出宫,他只怕要……”
“要什么?”
朝着铜镜左转转右转转,容锦很满意自己这身装扮。
之前受蓝阙影响,她一直觉得人若至高无上定是最快乐的事。
但这一年多的女皇生活,让她意识到从前想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吃饭要层层试毒,出门要大阵仗,每日早朝听一帮心怀鬼胎的大臣们叽叽歪歪,下朝还要批奏折见大臣各种勾心斗角,简直……
毫无乐趣可!
她作势踹向惴惴不安的小袁子:
“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
“杀您倒不敢,杀奴才……国师眼睛都不带眨的。”
“放心,本女皇护着你,谁敢眼睛都不眨的取你小命?走!”
暮色低垂,笼罩着都城夜市。
休养生息政策的推行,让农业和商业得到复苏和发展,尽管繁华锦绣不如靖国京城,但入眼之处也称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容锦领着小袁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时而买......
串红滟滟的冰糖葫芦,时而要一盏小兔子造型的花灯,逛得不亦乐乎。
小袁子紧张兮兮、寸步不离的跟着,怀抱里早已堆满女皇陛下扔过来的东西。
只是,看着怀里诸如风车糖人之类的小玩意儿,他在心里嘀咕:
“瞧买的这些东西,哪里是威武霸气的女皇陛下,分明是……还没长大的女娃娃呢!”
“神药!包治百病的神药咯!”
“这个药真神奇!我这老寒湿的腿真不痛了!”
“我的腹痛也好啦!呜呜,谢谢道长!”
“道长慈悲为怀,真神下凡呐!大家走过路过都来看一看!”
几道响亮又惊奇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容锦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那处吸引。
手肘搭住小袁子的肩,她冷笑着摸摸下巴,嗤道:
“一听就是招摇撞骗、害人不浅的祸害东西!小袁子你说,居然有人胆敢在本女皇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该怎么办?”
唰,小袁子的脸刹那间雪白——
他听出外之意了,女皇陛下这是想活动筋骨大开杀戒,不,行侠仗义!
他踮脚往人群张望片刻,嗫嚅劝道:
“对方人多,陛下,咱们还是……”
“人多才好玩呢!”
不等小袁子再说,容锦轻巧扒开两个围观者,曼声问道:
“什么神药啊?若是效果好,不管多少银子一颗,本小姐全包!拿一颗给本小姐瞧瞧!”
“这位小姐……”
被人团团围住的中年男人又瘦又高,绑着道士髻,留着两撇山羊须,一袭灰白道袍飘逸宽大,看上去略有两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飞快打量容锦两眼,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他故作清高,态度十分端着的摇头:
“贫道......
的神药意在普罗大众解除诸般病痛,瞧小姐气度不凡,想必府中……”
“少废话!”
容锦一抬手,小袁子立刻会意递上沉甸甸的银袋:
“不是说五两银子一颗吗?我出十两,你有多少颗?”
渐浓的暮色,掩盖住假道士放光的两眼。
他装模作样掐指捻算,少顷,脸上露出谄媚贪恋的笑,上前笑说:
“贫道刚算了下,这位小姐和贫道有缘,实在不能不度有缘人。这样,贫道的神药制作耗时耗力,数日才得十颗,看在有缘一场,贫道给小姐五颗如何?之后若小姐还想要,可于下个月来此处找贫道。”
“五颗啊……”
容锦故作思考,纤纤玉指点向小袁子的头:
“我这小厮素有头痛症,时不时发作,五颗能治好吗?”
“当然。”
花五十两给小厮治头痛,呵呵,这种有钱但人傻的冤大头现在不宰,更待何时?
假道士立刻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心差点没溢出乐不可支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