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纱轻漾。
夜明珠的光辉在其间流转,入眼之光泽,莹然而不刺眼。
林樱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若知道,就不来找你商量。上回游船,其实有件事我忘记说。刚住进林莺身体时,顾家情况比现在糟很多,家里没什么钱不说,四孩子对我,不,对他们原来的继母各种畏惧怨怼,我接手这种烂摊子,第一反应就是跑啊,可是一旦想跑,我这里……”
抽回手在心脏位置比划几下,她又塞回去和男人十指紧扣:
“就会绞痛!连碗都拿不稳的那种绞痛。”
“现在呢?”
燕御年忙切向她的脉搏,“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后来我决定不跑了,好好和他们一起过日子,就没痛过了。”
男人的指腹在腕间摩挲停留,温热触感让林樱既感动又贪恋:
“你还会诊脉呐?”
“会一点点,脉象很正常,所以……”
燕御年的思绪转得很快,“你怀疑这种痛或许在林家能找到答案?”
“我并不确定,只是一直觉得奇怪吧。”
两道秀眉恍若水波叠皱,林樱有条不紊的说:
“你说捡的不待见吧,他们也把林莺养到了嫁给顾一鸣前,而且苏继从前上门提前,林莺不想嫁,他们也默认林莺将人赶出去。若说待见吧,又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直到林平和林富找来平城,感觉很矛盾。”
“确实矛盾。”
想了想,燕御年沉静道:
“这样,明早我会告诉你他们兄弟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再决定。”
“用不着侯爷亲自出马吧?我自己……”
“对付他们,惊羽绰绰有余。”
“行,若他......
们撒谎,明日直接让老二和小雪把他们丢去城外。若没撒谎,我可能……”
除开刚穿来时想跑路而不能的心绞痛,这是林樱第一回发现自己脑子里晃过些什么,若不弄清楚,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老是忍不住去想,“可能还是会去一趟清河村。”
“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林樱一怔,旋即刚进门时燕斯年说的老妖婆。
嫣然欲滴的唇角抿了抿,她问:
“你要回京?”
“父侯的续弦五十大寿,帝后亲临,我们若不回去,英武侯府失了体面,而且,皇帝皇后点名让我们回去。”见她有些费解,燕御年柔声解释,“父侯和我娘感情深厚无匹,娘死后,父侯本不欲再娶,但……当时皇帝执意将永固长公主赐于父侯为续弦,他不能违抗圣旨,所以……”
“御赐的续弦?”
还是第一回听燕御年提起他家的事,林樱吃惊:
“你们和她关系,不太好?”
“岂止不太好?”
捉住她的手亲了亲,燕御年唇畔噙着一抹深入骨髓的淡漠:
“说势同水火也不为过。永固长公主心系父侯多年,年轻时,没少利用长公主的身份在父侯和娘之间制造误会,娘驾鹤西去,她又迫不及待哄皇帝下诏赐婚,逼得父侯自毁不另娶的誓。那时父侯和我在北疆,她对斯年更是各种下作手段。”
“难怪燕斯年叫她老妖婆!”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吧,林樱抱住男人胳膊,轻贴上去:
“你爹待她……”
“爹从未碰过她!”
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燕御年伸手揽住她靠近自己:
“而且,父侯当时不得不娶,一是不违圣旨,当时北境战事吃紧,他被召回京成亲,若不赶紧回北......
境,燕家军和北境岌岌可危,皇帝看准了他放不下燕家军那么多人。二来,他也是为了我和斯年,他向皇帝求旨,说我和斯年的婚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父母爱女儿,则为之计深远。”
当了这么久的娘,林樱太能理解老侯爷的良苦用心:
“你爹这是舍了自己,换得你们婚姻自由。”
“所以,我要么不找,找就要找到心爱之人,否则对不起他一番苦心。”
说起家里那位硬朗、矍铄又乐观坚强的老头子,燕御年罕见的语带骄傲,“就是不知道我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何时才能入京,跟他老人家见上一面,嗯?”
“……!!!”
男人视线灼灼,看得林樱心头发慌。
她也想光明正大谈恋爱好吗,可是……
一想到四个娃,她又蔫了:
“老四会试的时候吧,我肯定要陪他入京。”
“陪他入京?”醋味儿弥散,燕御年挑眉,“我呢?”
“孩子的醋侯爷大人也要吃?”
“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