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药膏的手一顿,猜到她会问后面这个问题的燕御年生平第一回无比想念惊羽,背锅的人不在,怎么说?
伸手将淡碧色药膏温柔轻抚去她的唇瓣,最终,他还是决定直说。
以她的性格,若发现自己撒谎,只怕哄人的一方又得换成自己!
“宝成郡主是长孙越的嫡妻,也是长孙瑾瑜和长孙浩宇的娘。”
“顾一鸣是长孙越和外面女人生的?”
“这点,暂时不知。”
嗓子仍带着两分餍足后的暗哑,燕御年收好药膏,英俊如铸的容颜已然退去情潮,恢复平日清冷
“不过,京城一直有流,说长孙越年轻时有过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他本想娶为妻,但……最后还是娶了宝成郡主。宝成郡主是的父亲是华亲王。华亲王,则和先皇一母同胞,今上的亲皇叔。”
“贵圈够乱呀!”
林樱皱眉吐槽,“意思皇上从他爹那边论,叫宝成郡主堂妹,从皇后这边论,得叫她岳母?”
“天家皇族,哪有什么岳母?”
“也是!第二个问题呢?”
“我之所以不吃惊,是因早有猜测。”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过的紧张在胸膛里翻涌如海,燕御年覆下又黑又密的睫,收好药膏,“上回留宿你卧房,我……因你说的那句难不成家里有什么隐藏的大人物生疑,所以让惊羽搜了一遍你的房间,看到你收在箱笼里的卷轴。”
“……!!!”
林樱瞪大水眸,万万没想到侯爷还会干这种不正大光明的事。
“卷轴上那句诗,几乎可以认定是长孙越手笔。你看,这是我此番回京拿到的他亲笔信。”
见男人忙不更迭掏出拆开的信,又细心体贴抽出信笺,林樱看得出,......
他在担心自己生气。
不过,就让他先紧张紧张吧,谁叫他乱吃飞醋!
脸色淡淡的接过那张一看就昂贵的碎金纸,林樱凑去灯前细看,果然和卷轴上的字一模一样:
“画不是老顾作的,会不会是长孙越送给他?”
“不,长孙越极少作画,偶尔为之,也是大开大合。”
“这就奇怪了,当朝相爷在一幅来路不明、也非名家手笔的画上题词,再送给老顾?”
估摸老四应已去过同窗张士成家,林樱顺道这件事说了。
听完,燕御年神色一凛:
“若顾七弦真查出什么,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你不是说要想这件事怎么办么?其它三位还好说,顾七弦面前你无需隐瞒。他聪颖敏锐,你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探查。而且,你说过,他们都很看重顾一鸣。”
“老四嘛,肯定不能瞒。”
一想起那日顾七弦在老顾牌位前说的话,林樱多少有些忧虑:
“等他来找我吧,看看去张家能问到什么。”
“正事说完,现在说其它,你……生气了么?”
此时此刻,这才是侯爷最关心的问题!
林樱扬起弥漫着一股兰花清香的唇角,淡笑脸:
“不生气。”
“真的?”
“真的。我困了,眯会儿。”
说罢,她再也不看燕御年一身,转身抱起车厢里的软枕窝去一旁小憩。马车的摇晃虽然比后世汽车摇晃剧烈,但人在疲累的情况下,倒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助眠特效。
眼睁睁看她很快飘出均匀悠长的呼吸,燕御年坐在原处,心情格外复杂——
说不生气,结果撇下自己睡了?
少顷,他挪到车帘处,伸手拍了拍和车夫聊得火热的燕斯年。#br......
r#“侯爷大人有何吩咐?”
春寒仍然料峭,俊美倜傥的某人在夜色中仍不改嬉皮笑脸,调侃意味十分明显。要不是有问题要请教,燕御年觉得听到这句就可以踹他下马车了,学谁不好,偏学樱樱?
回眸望了眼缩在角落里睡得很沉的女人,他低咳一声,踟躇许久才问:
“她生气了,怎么办?”
“哥!你可以啊!”
燕斯年乐不可支,“马车里都能干,关键我啥声音没听到!”
“好好说话!”
“女人生气,当然是哄啊!送宅子!送珠宝!送钱!再不行霸王硬上弓,睡到她求饶!”
“……”
燕御年默默放下锦帘,脑子抽了疯,才会去问燕斯年这个不着调的狗东西!
靠他,还不如靠自己!
只是马车到平城已经天亮,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樱下车直奔林记,燕御年想追上去拉住她道歉,却瞅见应该是担忧她的顾静静顾松寒飞奔而出,前者更是一下扑进她怀里。
又默默放了一回锦帘,他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