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忙一天,林樱实在饿了。
夹起最后一片猪耳丝扔进嘴里,她边嚼边点头:
“怎么没觉得?简直是太蹊跷!胭脂红推出这么久,没有任何顾客找过麻烦,好评如潮,谁知今天一下来俩!薛狗子人品卑劣,还能说是讹钱。最让我觉得吃惊的是胡家小姐,她又不是第一回吃!”
“的确,而且关键是……他们要求你们关店。”
之前听她陈述,县丞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本官听闻镇上还开了家煎饼果子店,夫人可曾见过对方老板?”
除开百味开业那天曾远远围观,林樱后来见过两三回胡百味,均是在菜市场撞见。她依稀记得是个身材敦实、眉眼无奇的汉子,感觉老实巴交,会是他在幕后策划一切吗?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和薛狗子在一起的黑脸男,林樱一边思忖一边摇头:
“我不确定。从始至终,和胡百味没打过交道。”
在此之前她最悬心的不是店,而是顾泠泠。
此刻回想,县丞的话倒是提供一个方向。
同类竞争干不过,背后下黑手的例子挺多,胡百味会是例外吗?
“夫人不妨仔细想想。”
毕竟是在基层干了多年的七品芝麻小官,县丞见过不少同行倾轧的事。
此番从个人来说,他偏向顾家,但还是那句话,若调查有问题,该封店不能含糊!不过,他觉得即使调查证明胭脂红无毒,经这么一闹,飘香也很难再继续,略可惜啊!
见林樱陷入沉思,县丞朝一旁若有所思的顾七弦看去:
“七弦,你可有什么想法?”
“学生以为,解开整件事的关键,或许在薛狗子身上。”林樱的描述栩栩如生,顾七弦听时自......
动带入当时情境。撇开三姐被拘禁这一点,胡家和薛狗子直指胭脂红。家丁齐备的胡家不好下手,一个无赖还不好拿捏么?
他心中,已有初步计划。
“薛狗子?”
县丞和林樱异口同声。
见顾七弦一幅小有把握的神色,林樱眼睛蹭蹭亮起:
“你想怎么做?”
“哎哎哎,打住!”
县丞边笑呵呵起身,边说,“要说,你们娘三回家说,本官可不能听!为公允公平起见,立案的案子本官只会根据各方证据和调查来断案,其它的全不能听!此刻若听了你们的计划,他日难免有失偏颇,这样不好!”
“您可真讲究!要每位官员都像您,可真是国之幸事!”
“哈哈,谬赞谬赞。为人处世,从心而已,至于是否国之幸事……”
县丞欲言又止,打着哈哈走出偏房。
林樱三人还没重新落座,他忽又神情凝重的折回来:
“师爷遣人快马加鞭回来禀告,说三姑娘不见了!”
“什么?!”
还是迟了一步吗?
林樱的腿有些发软,声音也不如之前清脆,“什么叫不见了?”
“夫人莫慌。”
县丞忙解释,“衙役说胡家坚持声称三姑娘冒险掀开柴房的瓦片从高处逃跑,师爷为谨慎起见,现在领人全面搜索胡家。要不这样吧,夫人,你们现在赶紧回镇上,去同师爷汇合,再听听他的详细说法。人命关天,胡家应该不敢对师爷撒谎。”
“万一……”
顾静静的手比自己还凉,林樱攥住她胳膊稳住身体,同时也给她些许安慰,心情却早直坠谷底:
“老三被他们悄悄送走呢,送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这时候没监控没指纹的,要让一个人悄无......
声息消失,很容易。还是大意了,当时就该死赖在胡家不走!
“这……”
县丞拧眉如山,眸色清冷的顾七弦忽然拱手行大礼:
“大人,学生能够请您帮一个忙?”
“只要本官能做到,尽管说!不必行此大礼!”
“胡家父子据说出外谈生意,您人脉广途径多,能否请帮忙打听他们去哪里谈生意?落脚哪间客栈?”顾七弦的嗓音隐隐透出金属般的冷静,“据学生了解,胡家少爷和平城一位闺秀将要议婚,他们可是去平城?这些恳请大人帮学生打听清楚,可以吗?”
“可以!”
县丞迟疑,“你是觉得若找到胡家父子,事情更好解决吗?”
一抹阴鸷在黑黢黢的眸心略过。
顾七弦点头,心里盘桓着一个模糊念头:
找到胡家父子事情好不好解决他不确定,可怕的是,找不到!那样,几乎可以证明胡家针对胭脂红的目的和薛狗子无赖讹钱不同,也从侧面证明林氏说黑脸男和薛狗子不像合计好,是对的。
若是那般,事情也许远比目前看到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