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后。
魏都大梁西大街一武士行馆内。
两名精悍剑士抱剑而立,各退三步,‘呛‘,“呛”,两道剑鸣中,长剑出鞘,两人合身扑去,顷刻间缠斗在一起,不及十合,其中一人惨呼一声,手按胸口,鲜血自指缝内渗出,踉跄倒退。
另一名灰衣剑士收剑入鞘,昂然而立,面上满是傲然之色,顾盼神飞 ”“ 。
“遽昂胜了!又胜了!不愧是西馆第一剑手!”
周遭观战的一众武士内爆发出一阵惊叹,瞧着场中傲然矗立的遽昂又羡又畏。
“遽昂已经连胜三十场了,还有谁能阻止他?”有人长叹道。
呼啦!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男一女两名剑士自外围强挤了进来,这引得有些人不满,顿时就要喝骂出声,却听有人低呼道:“是窦氏兄妹。”慌忙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窦氏兄妹窦武,窦梨是近几日内大梁城中的风云人物,两人于数日前凭空出世,剑挑王都内各大武士行馆,剑术精绝,罕有敌手,崛起速度之快教人瞠目结舌。
这对兄妹单一而论已可算剑术高手,更为了得的是两人精通一套合击之术,双剑合璧,天衣无缝。
三日前魏国三大剑客之一龙阳君以剑相试,窦家兄妹联手抵敌,双方缠斗百回,竟以龙阳君气力不济而首尝败绩,因而名声大震,大梁城内也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向这对兄妹抛出了橄榄枝,试图招揽。却都被一一回绝。
窦武。窦梨一踏入场中。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窦氏兄妹,嘿嘿!”遽昂目射奇异色泽,嘿然道:“来得好,你们这几日里连挑城内数大行馆,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们啦!嘿,听说你们的合击之术很是厉害,希望不要教我失望。”
窦武。窦梨对视一眼,瞬间以眼神达成了默契,后者站了出来,漠然道:“凭你还不配令我们用出合击之法。”
遽昂面色一沉,道:“配或不配是靠剑来证明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我亦是如此认为。”
窦梨拔出长剑,手腕一翻,由缓变快,一剑攻杀出去。
遽昂大吼一声,出剑相迎。“锵”!双剑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金铁交鸣之声。窦梨身形一颤,退了一步,遽昂也同时感到手腕被震得发麻,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本就勇力过人,鲜少有人能在力量上与他较量,想不到这一女子竟能与他硬碰而只是稍逊一筹。
这种力量出现在一女子身上,殊为难得,却不知窦梨这股神力绝非天生,而是这半个月里由王动以药物辅以秘法生生激发出了潜力。
类似这种强行激发潜力的秘术,颇有些揠苗助长,但窦家兄妹筋骨早已凝固成型,倒反而是成全了他们。
两人身形一颤震开,随即又扑杀在一起,半空中两口剑光你来我往,左格右挡,片刻间已互相拆了二十招,围观众人都是看得目眩神迷。
遽昂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砰砰砰!脚步连踏上前,改为双手握剑,剑剑横劈,势大力沉,劈得窦梨连连后退,步法已有了一些散乱。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窦梨将要战败了。
果然窦梨脚下一滑,身形踉跄,重心不稳,半个身子跌倒下去。
“败吧!”遽昂狞笑一声,一步进击,毫不犹豫的朝窦梨脖颈斜劈。
突然之间,窦梨单手一按地面,身体竟是一个灵巧的翻转,避开遽昂斜劈下来的长剑,嗖!一剑如风刺进了后者的咽喉。
遽昂双目圆睁,“呛啷”一声长剑坠地,双手捂住喉咙,目中犹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胜利的时刻被人反杀,挣扎几下,没有了生息。
现场一片哗然。
窦武走了过去,“小妹,你没事吧。”事实上方才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手已按在了剑柄上,随时都要拔剑相助。
窦梨摇了摇头,气息有些急促,返剑入鞘。
两人并肩离场,一众武士竟不敢阻拦,纷纷退散,形成一条供两人通行的道路。
方踏出武士行馆,背后一个声音响起:“两位请留步。”
一青衣中年人自武士行馆内追出,拱手施礼道:“敝人乃是信陵君府上选侍元昭,我主求贤若渴,贤兄妹剑利术精,艺业高超,何不投入我主府中效力,君上宽厚待人,仁义之风,必会厚待贤兄妹二人。”
“我兄妹二人乃是王动王公子的家将,公子待我兄妹恩重,请恕难从命。”
“贤兄妹高义教人钦佩,也罢!既如此,还请两位收下此物,若是以后改变了注意,可持此物来我主府上。”元昭颇为失望,叹了口气,递出一块椭圆的铜牌。
窦武,窦梨略一迟疑,信陵君在魏人心目中地位超绝,拒绝了信陵君的招揽已颇为艰难,假如连铜牌都不收,那就是瞧不起人了,当下伸手接了过来。
“告辞。”元昭一拱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