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
吃过饭早早休息,俩崽儿兴奋地和二姨聊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
林姝先问问姜大娘好,寻思过了年有机会去市里再去看看大娘。
林夏:“大娘好着呢。”
林姝又小声问钱家没有再骚扰她吧。
林夏:“没,他不是去黄县分厂了么,在那边找了个女人回厂里伺候他娘。”
林姝有些纳闷,“啥意思?”
林夏这才想起来她没跟三妹说钱母摔断腿让自己去伺候的事儿。
现在钱母有人伺候不会纠缠自己,她也就不怕说。
钱母摔断腿不能上班,钱立生就和钱父商量让钱父替钱母上班,他从乡下找了个老实巴交的女人过去帮忙伺候钱母。
听说一个月才给十块钱。
林姝笑道:“他家还挺会赚便宜,搁城里找个人伺候她怎么也得三十块,人家做饭洗衣服翻身照顾病人,多累呢。”
林夏:“要不说他们会算计呢。”
其实也就是自以为赚便宜而已。
她听姜大娘说那个乡下女人瞅着勤快实际可有心眼儿呢。
有人瞅着她就一副埋头苦干的样子,人一走她就偷懒,大冷天钱母身上都得褥疮了,一下子瘦好几斤。
她还偷吃钱母的麦乳精、鸡蛋和面粉,为了让钱母少上厕所一天就给喝一点水,搞得钱母便秘难受。
钱母气得整天捶床大骂让钱父给她赶走却也没辙儿,因为女人不伺候的话就没人伺候她,而钱父大冷天下班就惦记和人去凿冰钓鱼呢。
林姝抱着二姐,“二姐,你可不能可怜老婆子呀。”
林夏:“都没关系了我可怜她?那不可能的。”
二姐无所谓林姝吃瓜就没压力了。
她道:“钱老婆子那么厉害,现在倒是被人拿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林夏:“那女人好像受过大苦,看起来不怎么害臊,很豁得出脸皮跟人说她多惨多苦,家属院的人都可怜她,还劝钱母多包容她呢。”
林姝听着这人比许母还厉害呢?
姊妹俩晚上嘀嘀咕咕说到很晚。
第二日吃过早饭林夏就要回林家屯,她也有日子没回娘家,主要是大过年的不好在三妹家太久。
虽然人家公婆人好心善不计较,她自己还是注意的,毕竟自己离婚,说出去不好听。
林姝留不住,就给她收拾背包先去林家屯,“等初二我们就
过去,到时候住几天咱好好聚聚。”她又问:“二姐,今年咱还去姥娘家不?”
原主那个姥娘和大舅妈,林姝是真不喜欢。
不过老娘在,林母正月不可能不去,否则会被人戳脊梁骨。
林夏:“你不用管,回头我和林跃去。”
林姝笑了笑,送走二姐就回家忙着剁馅儿。
今天要包大年夜的饺子。
她听着有人过来借面粉,一家方荻花借了,另外一家被撅回去了。
五月分的麦子口粮,大部分人家精打细算,平时舍不得吃留着过年包饺子蒸饽饽祭祖,总不能人家过年下饺子,自家啃黑面窝头让孩子们馋得哭吧?
不过总有人家困难,口粮不够就拿去换粗粮吃掉或者家里有急事卖了换钱,但是也有那嘴馋的管他口粮够不够,先吃个痛快,甚至粗粮也要拿去换细粮吃掉。
年底没细粮包饺子怎么办?
借呗。
跟生产队借,跟队里宽裕的人家借。
大过年的谁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家哭丧着脸抹泪儿,基本都会借,毕竟他们是算计着对方有才去借的嘛。
方荻花可不管这个,只要不是真可怜需要拉一把的,那些嘴馋的、好吃懒做的统统撅回去。
你搁我家哭?
大嘴巴抽你信不信?
没借到面粉的婆娘就拉着脸不高兴地走了,拐出胡同的时候还得呸一声,恨恨地咒骂:“不积德的玩意儿,自己家又是杀猪又是蒸饽饽包饺子的,跟你借瓢面不给!也不怕吃独食噎死你!”
这时候光头和陆长福一起带着红纸过来请陆老爹给写对联。
说起来陆老爹以前跟村后头有些人家不熟,不怎么来往。
他主要和自己家的老伙计、佃户们熟悉,外来的人家打交道不多。
不过自从他当了赤脚大夫,陆大哥当上会计以后,全村人都认识了。
光头是个在街面上混的人,陆长福自诩小时候在首都也是混过的,所以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当然光头是故意认识陆长福的,以前他还不屑于跟陆长福打交道呢,毕竟陆长福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穷鬼一个。
他原本想结交陆大哥、二哥,结果发现人家对他没啥想法,每次都不冷不热的,他就转换目标盯上陆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