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的双眼,认真道:“你舅舅当初不肯放你离开治病,非要我买走你……”
青悠听完,仿佛一道惊雷劈过头顶,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舅舅把我卖了?”
青悠和陈远安一家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她虽然明白舅舅对自己怎样无情都是正常的,可是当听到自己被舅舅卖了后,还是忍不住心酸到落泪。
“你别哭,我并不要你为奴为婢,买下你只是想把你带走治病。”宁无咎一阵慌乱,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敢为青悠擦拭眼泪,“我会将你的卖身契和户账还你,我没有到县衙更改你的户账,你还是良民之身。今后你就在这住下,我们……我们以兄妹相称。”
“不妥!”林元空原本在暗处偷听两人讲话,见宁无咎“兄妹”都出来了,便赶紧出来打岔。
“为何?”宁无咎更加慌乱,他好久没有这样慌过了,生怕舅舅反悔要送走青悠。
林元空道:“我看青悠年纪尚小且根骨奇佳,正巧我缺个传承衣钵之人,所以想收她为徒,如此就不方便与你兄妹相称了。”
宁无咎大喜,没来得及细想,笑道:“如此也好,以后就不怕旁人欺负了。”
林元空摸了摸青悠的脑袋,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做我后人?”
青悠还没有从被卖的事情上晃过神来,又遇到林元空想收她为徒,真是一头雾水,不过聪慧如她快速敏锐地意识到,这也许是她可以名正言顺留下的机会。不是寄人篱下受人恩惠,而是以徒弟的方式跟随师父,有尊严地留下。
“愿意,我愿意!”青悠向林元空跪下磕头,道:“青悠有幸得您相救,今日拜您为师,从此侍奉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林元空扶起青悠,笑道:“乖徒弟起来吧,以后你就叫我师父,好好在这里住下。”
宁无咎没想到一切竟会如此顺利,在旁欣喜难抑。
林元空把头偏向宁无咎,朝他笑道:“你们继续聊。”说罢便识趣离开了。
通过林元空的一番操作,青悠在这住下的事情以诡异的方式变得合理合情,三人皆是欢喜。
青悠本以为要在舅舅家熬个几年,没想到一场大病给了自己转机,竟然让自己留在了宁无咎家!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和蔼的长辈和温柔的宁无咎是饱受苛待谩骂的青悠最想要的亲人模样,是即将溺死的人得到的一根绳索,是漫漫黑夜星空上悬挂的明月,仍谁都会拼尽全力去靠近,去争取得到救赎。
宁无咎道:“那以后我就叫你悠儿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青悠开心极了,“嗯!”她朝四周看了看,道:“哥哥,你附耳过来。”
宁无咎弯下了腰,头朝青悠凑去,“嗯?”
青悠见林元空已走远,小心翼翼地低声在宁无咎耳边问道:“哥哥,我拜他为师,要学些什么?”
青悠声音软糯,呼出的气让宁无咎内心一阵酥麻。
“哈哈,原来你连要学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急着拜师了?真是滑头。”宁无咎被青悠逗笑,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掐之后又怕把青悠捏疼,改成用指腹推了推青悠的脸蛋,心中一阵喜悦。
青悠看向周围,谨慎道:“嘘,小点声,别被师父听到了。”
“好!哈哈哈。”
宁无咎心情大好,向她耐心解释,“你可占到大便宜了,我舅舅可是闻名江湖的剑神林元空,江湖之人无不向往想要拜他为师。那些人要是知道他收你为徒,还不得嫉妒得要命!”
青悠惊呼道:“哇,师父是戏文里说的大侠吗?”
宁无咎笑道:“当然,大侠中的大侠,只是他已经决定退隐江湖了,以后旁人问你师父身份,你只说是个商人。”
青悠乖巧点头,“嗯嗯,那哥哥在江湖中是什么名号?”
“没有名号,我跟随舅舅闯荡才半年。”他想着就算是直接告诉青悠自己的身份,现在的她应该也还无法理解,不如等她住下一段时间后再说。
“那哥哥的父母呢?”
“他们都去边关打仗了,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这些年都是舅舅带着我。”
青悠有些担心,“唔,打仗,那岂不是很危险?”
宁无咎笑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有武艺傍身,不会出事的。”
……
林元空回到房间,难掩得意神情,掏出纸笔写下书信。
“吾妹林元初亲启。吾救一女,聪慧乖巧,根骨奇佳,无咎甚喜。吾已收她为徒,传承衣钵,特遣书信告知。”
林元空将信封好,来到北边郊外。
此处人迹罕至,却有个庄子,里面住着十几个壮汉。壮汉们昼伏夜出,皆是安国公武艺高强的暗卫,平日里专门负责保护宁无咎安全。
“舅少爷!”领队宁练南抱拳来迎。
宁练南从小陪在宁无咎身边,是宁无咎心腹,也是如今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