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澈把软枕放在榻上,温润的眉目略带怜惜,夹杂半点恼色。
“闲来无事,丢着玩的。”
元鸾把帷幔放下,躲在内殿赌气。
慕容澈欲走而又停,长叹一声。
“你是不喜欢那庆儿吗?”他掀开纱帘,执起元鸾的手。
“说什么喜不喜欢,又不是我的女人。”元鸾垂眼蹙眉,抽身坐到床榻的另一边。
但她却还悄悄抬眸偷瞧着慕容澈,欲语还休。
“若你不喜欢她,以后我不会再看她一眼。”慕容澈被她的这副娇气模样整笑了,揽她入怀,信誓旦旦。
“不用...你是储君,以后会有更多女人。”元鸾语气幽怨,惶惶不安,末了掩面流泪,“你会不会有一天,就喜新厌旧了......”
慕容澈用锦帕拭去她面上泪滴,直视眼前人,道:“绝对不会。”,后又好生哄劝许久。
元鸾这才渐渐褪去哭意:“那就好。”
反正现在太子正在兴头上,她何必去阻拦。
且等过了这段时间,太子觉察出太子妃想抱养子嗣的用意,庆儿等人只会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往后几日,慕容澈未再召幸过庆儿,一因政务繁忙,二因宗室间大设筵席,其中不乏长辈,他总要给些面子。
这次是隆寿帝之亲姐姐燕国长公主于海棠园设宴。海棠园位于兰池行宫东侧,与牡丹园、芙蕖园、芙蓉园共在一处,园中引温泉水而养奇花异草,入眼一片青葱碧绿,姹紫嫣红,恍若春季。
元鸾身为太子侧妃,可以与慕容澈同去,况且行宫中规矩不多,燕国长公主便又请她把慕容昀也带上。
燕国长公主命婢女捧上个赤金八宝长命锁:“这是我赠与昀儿的,侧妃且收下吧。”
“之前周岁宴时姑母送了好些东西,已是破费,如今把这种好东西给他,实在是他的福气。”元鸾当场把长命锁给慕容昀戴上。
“我一见这孩子就喜欢得紧,让侧妃见笑了。”燕国长公主的驸马是西平郡公,虽出自钟鸣鼎食之家,但不过担任个虚衔而已。
她是身份贵重,深受皇帝敬重不假,却总要为余下儿孙考虑。
慕容澈亦懂其意,亲自敬燕国长公主一杯:“孤替昀儿谢过姑母。”
“太子客气了。”燕国长公主笑颜慈爱。
宴过一半,元鸾借口去更衣,顺着小道出园到偏阁内醒醒酒。
偏阁外是片白梅,素雅晶莹,若银钿玉簪,凌傲枝头。
忽见林中有人影,等其走到近前时,才发现是个小丫头。
她年约十四,头梳垂鬟分髾髻,两边各系绯色发带,配以赤金镶嫣红碧玺铃铛钗,身着鹅黄方胜纹绸袄,下搭葱绿绘彩绫棉裙,面如圆月,眼似琉璃。
元鸾与她在席上见过几面,这位应该是燕国长公主的幼孙女,顾琼仙。听闻她父母双亡,自幼养在长公主膝下,宠爱非常。
因此,长公主还为她请封了个县主之位,虽空有名号,但也比寻常世家女尊贵许多。
“顾县主。”元鸾面露浅笑,让丁香请她过来坐坐。
但顾琼仙神色遮掩,频频看向丁香和彩云,元鸾虽疑惑,但还是会意让二人出去,与其独处。
“在这之前,侧妃可有听人提起过我?”顾琼仙假装平静,眼中却极为紧张。
“未有,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县主。”元鸾有些好奇。
顾琼仙失望地垂下眼眸:“这样啊......”
“县主?”元鸾不知她想做什么。
“侧妃,我...你看...”顾琼仙欲言又止,飞快从袖中掏出枚玉佩又塞回去。
元鸾一惊,这分明是她兄长的贴身之物!
“县主,你...可与长公主说过?”她握住顾琼仙的手。
“曾隐隐与祖母说过,她没同意。”顾琼仙摇摇头。
关于这点,元鸾也能猜到些。
如果单论她兄长的处境,的确不算省心,普通贵女嫁进山阳侯府后尚会觉得麻烦,更何况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呢。
“县主,长公主在找您。”顾琼仙的贴身姑姑来了。
顾琼仙抓住元鸾的手:“侧妃,你一定要帮帮我!”
“若有合适时机,我一定会为县主说情。”她郑重地点头。
希望渺茫。
并非她不想帮,只是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来讲,更何况兄长如今在边关,稍有不慎......
待兄长立有军功回京,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也能给她些助力去对付崔家。
“侧妃可要休息片刻,等傍晚还要去太子妃处赴宴呢。”海棠园赏花宴毕,丁香和彩云小心扶着微醺的元鸾回林光轩。
元鸾卸去残妆,慢慢饮了一盏金橘膏解酒:“不必,去那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