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元鸾轻轻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丁香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问:“侧妃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无碍,许是有些闷,去把窗户稍微打开些吧。”元鸾压下心头异样,转移话题。
她这几日总是打喷嚏,深感殿中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元鸾幼时有个敏症,平常焚香倒是无妨,但若花香味太浓太香,她便容易鼻子发痒甚至难以呼吸。
不过因长大后渐渐好了,东宫里也没什么有异香的花草,元鸾便没在意。
怎么如今又有点像起敏症了呢?
“丁香。”元鸾把丁香叫来,思索片刻后问,“最近有谁戴花包了吗?”
“这个奴婢还真不清楚,您是闻到什么味了吗?最近天热,有些小丫头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冒犯主子,便会捡落花做花脂涂。”丁香答道。
元鸾若有所思:“看来宫里许多人都这么做呢。”
“是啊,每个人身上的花脂味还都不同。”丁香打量她的脸色,以为她不喜欢“若您讨厌此举,不让她们这么做便是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新奇。”元鸾虽认为其中有古怪,却不想打草惊蛇。
等尤掌药来请平安脉时,她把宫人都支了出去,问起此事。
“如果是对于花香的敏症,一般来说会集中在几种花上,譬如瑞香、夹竹桃、水仙花等,还有从南国那边传来的耶悉茗花。”尤掌药说完,安慰元鸾道,“这些花倒是都比较名贵,宫女们做花脂一般只用桃杏等花的……”
她也察觉出不太对劲了。
“如此名贵的花,却能被做成香味强异的花脂涂在不知道哪个人身上,这是早打听好了消息,有备而来啊。”元鸾露出一抹冷笑。
“请容奴婢再为您把脉。”尤掌药赶紧又检查起元鸾的脉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怎么了?”元鸾见她神色凝重,蹙眉问。
“侧妃有接触过麝香等药物的痕迹。”尤掌药犹豫地说道。
!
元鸾一惊。
但她并未慌张,而是把近来琐事在脑中一一想过,最终确定地问:“麝香味重,若以花香掩盖……”
“若是您闻到的那种花脂香,的确是能掩盖住麝香的味道,只是剂量对不上。”尤掌药虽然不太认定这种说法,但心里已出结果。
她是年轻,但她师从的谢司药入宫多年,经历无数阴谋,见过不少害人的手段。如今这位林侧妃所中之计,不算稀罕。
“也许花脂不仅仅涂在宫人身上,还涂在我殿中器具上,甚至餐具上呢?夏日常通风,且我最近食欲不振,嗜酸嗜咸,还真是难以发现啊。”元鸾讲出关键,并发现更深层的阴毒。
这样慢慢接触麝香虽然不至于滑胎,但是否能平安生产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去母留子,简直是个好打算。
她看向尤掌药说:“还请掌药帮我件事。”
尤掌药自然听从。
片刻后,她让丁香把几个在近前侍候的宫女都叫来。
“最近暑气重,也怕你们病了,正好尤掌药还在,让她给你们都把把脉吧。”元鸾慢啜一口阳羡紫笋,佯装和善。
“多谢侧妃。”众宫女跪下谢恩。
等挨个把完脉后,尤掌药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又由丁香领了她们出去。
“谁?”元鸾问。
“应当是细辛姑娘,她指尖与衣袖上都有奇异的花脂味。只是因她常在殿外侍候,被风吹得并不浓郁。”尤掌药擦擦汗,心道这宫里还真是没太平时候。
元鸾听过后当即写下一张纸条,命尤掌药将其交给方司言。
“我这人多眼杂,不好办事,便拜托二位了。”元鸾亲自扶起尤掌药,面露信任。
“还请侧妃放心。”尤掌药郑重地点点头。
她是柳氏所出资修缮的道观中养大的孤儿,如今听了族里安排认了侧妃当主子,自然该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