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鸾慢慢退出内殿,然而穆庶妃轻轻冷哼一声,抢在她之前走出殿门。
“今日没见到何氏也是可惜啊。”穆庶妃反折回来,拦住元鸾,“她父亲是个从六品的城卫兵马司副指挥使,看城门的罢了。你们家世差不多,也应聊得来。”
“穆庶妃谈论前朝官职张口就知道是几品,可见高门贵女出身,见识不凡。”元鸾三两句话间便给穆庶妃挖了个坑。
但穆庶妃洋洋得意:“自然,我父亲可是江州大都督,威震一方。”
元鸾比对方身形高些,正好能看见隋言从宫道上往这边走,显然是听见了穆庶妃的话。
她看向穆庶妃,心道:这方是真正的蠢货了。
“奴才给两位主子请安。”隋言恭敬地走到元鸾身边,说道,“侧妃娘娘,殿下请您去庆仪殿用膳。”
庆仪殿是太子寝宫,与淑景殿不过横隔着一条宫道,以显示东宫夫妻和睦。不过太子政务繁忙,除临幸妃妾外,都常居书房崇仁殿。
元鸾正要走,却听隋言又说:“哎侧妃娘娘,您还未等庶妃给您行礼呢。”
“你在说什么,你......”穆庶妃气结,但又怕隋言告诉太子,于是只好乖乖照做,“恭送...侧妃。”
林元鸾不想理她,微微点个头,往庆仪殿去。
然而却听穆庶妃低声骂着:“贱婢,我迟早……”
“你说什么?”元鸾走到她身前,质问道。
“我……啊!”穆庶妃还未来得及辩驳,便被元鸾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怎么敢打我?”
“怎么,打不得吗?”元鸾轻挑黛眉,笑容间满含飞扬跋扈。
她抚着鬓发,慵懒地偏过头去问隋言:“还请隋公公解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按照宫规,轻者罚俸两月、禁闭两月;重者禁闭三月,期间每日罚跪一个时辰。”隋言明白自己该偏向哪方。
“那一会,还请你与殿下禀报此事吧。”元鸾慢步离去,徒留穆庶妃在原地又惊又怒。
庆仪殿。
“见过殿下......”
“元娘,我说过,在私下里以你我称呼。”
慕容澈扶起才蹲下福身的元鸾,牵过她的手,领到紫檀木嵌理石圆桌旁坐下。
“我可不敢,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可要小心些。”元鸾眨眨眼,佯装娇柔赌气。
“怎么了?”慕容澈看向隋言。
隋言立马将刚才的事情一一说来。
“这个穆氏……你既然知道宫规,那就去传令吧。”慕容澈命隋言退下办事。
然后,他望向元鸾,宠溺地笑道:“手可打疼了?”
“哼……没有。”
“那便好。罢了,用膳吧。”慕容澈召小宫女们拎着雕漆食盒进殿,共摆出十样精致膳品。
一道双色饭、一道板栗鸡汤、一碟白玉杏花糕、一碟金乳酥、一道黄芽菜煨火腿、一道冬瓜燕窝、一道芙蓉豆腐、一道葱醋鸡、一道通花软牛肠、一碟茭白鲊。
“这另有两道菜是光明虾炙和姜醋鱼羹,你不是喜时河鲜吗,快尝尝”慕容澈将玉箸递给元鸾。
“这种时候河鲜不易得,殿下其实不用这样的。”她扬起一双明眸望向慕容澈,“您对我太好,我......”
“从前也没见你这般患得患失,这是怎么了?”慕容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元鸾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点忧愁:“以前是以前。可现在却觉得,我当然不会去害人,可若有人不喜欢我,我又岂能像以前那样不在乎。”
她不觉得自己能一直装好天真。
若真信了太子的什么护她一世的鬼话,永远单纯,怕是还没入局就已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要先把这种讯息隐约透露给太子。
使自己的后续手段,自保也好报仇也罢,都有理可循。
“若有人惹你不高兴只管教训她,若有人敢害你,我自然不会放过。”慕容澈很是不在乎道。
“多谢清之。”元鸾黛眉弯弯,好似已经沉醉在他的如此偏爱中。
之后,慕容澈的偏爱也显露无疑。
接连两个月,他除遵循规制于太子妃殿中留宿外,都只召幸元鸾一人。
更在开春后携她去了青山别院泡温泉。
春池水暖,风景万千。
共浴后,慕容澈打横抱起浑身瘫软的元鸾放到榻上。
“清之,不可以再......”
元鸾泪眼朦胧,颤栗尚未退尽。
“唉,也罢。”
慕容澈努力压下情意,恢复冷静。
其实他并非好色之人,只是元娘实在特殊。
东宫里的女人们心思各异。
太子妃过于刚强,一心只为求得贤名,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