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叫八婆了!果不其然,看见飞快跑过去的少年,辩论的中心就变成这小子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了。”
再往北去就到了现在住的小巷,这巷子东边到头就是连接着小镇东边的石拱桥,村子里唯一一座连接南北的纽带。
丁前溪向着东边一路望去,视线停留在石拱桥弯弯的顶部,心思有些复杂。
命运有时候就像是一座石拱桥,生在南边,跟生在北边,那就是两种人生。
一路向北,古朴的小村落街头巷弄,屋檐青瓦抬得高高的,有深灰色的砖墙,也有竹子搭建的筒子楼。
唯独有一处破旧茅草房,老木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从门洞往里面看。
茅草房空空荡荡,只有床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两本脱了页的书,有一个小桌子就放在床上,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一双又短又细的筷子,木桌还缺了条腿,用一大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碎石垫着。
从墙根处长满了翠绿的爬藤植物,它们一直爬到屋顶,叶子在风雨中摇摆,门口的几棵黄芽树构成了一副独特的风景。
草屋外盛夏满树,屋内却萧瑟无数。
这就是村里王二愣子的住处。
丁前溪想到王二愣子,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谁提起过这痴傻的汉子似得…
他站直身子继续走,有些风景看过一遍还想着看第二遍,第三遍,以及很多遍,比如山河大好弯弯月,雪落梅头暗香来。
可有些风景看一遍就不想看第二遍了。
有些事情旁人觉得理所应当就该这样,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所以没什么想当然嘛。
路过篾匠铺子,丁前溪透过竹篱笆的间隙就看到一小脸泛着黑光的高大少年正苦着脸。
他坐在小凳子上,一片片竹子就躺在凳子边上,少年一手持着竹片,一手熟练的用剔丝刀给竹子分层。
丁前溪隔这竹篱笆跟沈爷爷打招呼。
老爷子慢腾腾的磕着老旱烟把儿,他点点头,再无其它表示。
高大少年刚想起身,身后一声咳嗽声传来,让他本来已经离开板凳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眼巴巴着看着丁前溪。
后者只是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本就苦着脸蛋的沈怀山,开始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了。
丁前溪没回头,自然看不到高大少年的“有声抗议”,少年不多时就走到了最北边靠近溪水旁种植烟叶的田地了。
丁前溪远远的看了一眼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小院虽静,却不沉闷。
有中年汉子正在打一套古怪拳法,双脚沿着一定的轨迹移动,在丁前溪看来,中年汉子脚下虎步生风,两根手臂跟着身子左右腾挪,练拳动作轻如飞滕,重如霹雳,练拳又练腿,练腿也练腰,拳法使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三月底的天还尚有寒意。
赤膊着上身的汉子挥拳刚劲,出拳却无声。
一看就是个中翘楚,练拳练出名堂的那种。
丁前溪这下看的啧啧称奇,前些天刚见识到修炼的神奇,转眼便碰到了纯劲武夫。
记忆中这位中年汉子名叫:任远阳,据说早年当过兵,后来打北蛮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成了个瘸子,腿都不利索了,还骑什么马,打什么仗?
可眼下这出,跟传闻的不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
小道消息不足为信啊。
丁前溪悄悄后退,直觉告诉他事出寻常必有妖,有妖…那还是躲远点的好。
事实上当少年出现在篱笆外的时候汉子已然发现了。
对于少年的猫着腰离去的行为,这个平时只插“一亩两分”地的汉子,就当作没看见了。
此时自作聪明“某人”正对着石拱桥,他想去镇子的东面看看。
少年毕竟是少年,返回来也不见气喘,得益于这这些年上山下山走的多了锻炼的体魄,虽说也不见得有多强,可比陆年儿那种公子哥强壮多了。
穿过石拱桥,两边的环境就像大雨初晴的午后,青石板铺就得道路上干净明亮,少年深深的换了口气,感觉空气都要清新上几分。
刚刚站在拱桥顶端便能远远的看见李、宋、陆三大家的各自四合院,其中离石拱桥最近的便是陆家,陆年儿经常从石拱桥跑过西边顺便带着丁前溪找他们两个共同的朋友,那个身材高大却偏爱脸红的胖小子。
陆宋两家居住的地方是个三进的四合院。
而李家是个七进的四合院。
三大家占据了半个小镇的面积。
陆年儿日常推门,今日丁前溪休沐,他正探着脑袋准备出门,喵到不远处拱桥边的“丁哥儿”。
少年从不诧异丁前溪的突然出现,事实上也只有这个孤儿喜欢没事就在小镇上晃悠。
四目相对。
陆年儿,陆家公子哥,出门被李家的狗追着咬,慌不择路跨过石拱桥一路往北跑,那狗就紧紧的缀在身后,最后还是胖子少年沈怀山一脚踢的那狗“呜呜”叫才避免了公子哥的小腿上少块肉。
他因为这件事以后跟小胖子处的极好。
小胖子又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