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懿找到江楸时,他正在筹备几日后的宴会,见江沅懿来了,他便按耐下心中烦躁,关怀备至的招待她喝茶。
“沅懿,尝尝这尧山京雪。”江楸给江沅懿沏了一杯茶,“前些年还是陛下赏赐的,寻常时候可是难以尝到一口的。”
江沅懿笑了笑,不好意思说她在楚千明宫里都喝腻了。
“爹这些日子倒是忙的很。”江沅懿说着,举起盖碗茶杯,轻轻刮了茶水两下。
江楸叹道:“还不是因为那孽种,否则我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江沅懿点了点头:“四姐确实太胡闹了,她那日逃走之后,爹可还有她的消息?”
江沅懿说这些,也是为了探探江楸对江姝姝的态度,否则也不会假意亲昵的喊她四姐。
江楸摇了摇头,气得脸都黑了:“莫要提她!莫要提她!她和江家再没关系!”
江沅懿敛下眼底的一片笑意,小啜一口茶水,道:“好,不提,爹,前些日子我看京中来了不少身着奇装异服的人,那些难道是南诏人?”
江楸点头:“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沅懿叹道:“前些日子宋公子为病人看病时,缺了一味药,那味药极其稀有,可市面上大多都是假的,所以想让我问问您可有熟识的南诏友人?”
用宋还楼做借口,江楸肯定会尽力而为,毕竟他想攀上宋国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且这几天宋还楼都留在医馆,也不怕江楸疑心。
江楸摇了摇头,道:“我虽身处高位,但南诏那边常年与我们交恶,若不是有谢羲衡坐镇,先不说能不能通商,双方打起来都是迟早的事。”
江楸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江楸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认识什么南诏人,只好劝江沅懿多帮衬宋还楼,甚至明里暗里让她多和宋还楼接触,培养感情。
江沅懿抬眸看去,江楸这是什么意思?
“沅懿,你也知道宋国公手握重权,那宋还楼也年少有为,若你嫁过去,日后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江楸握住江沅懿的手,笑道。
江沅懿抽出手,宛若被人泼了一桶冰水,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江楸这就打算卖女求荣了?
她眸色一沉,打量起江楸,江楸被她盯得心里有些不悦。
江楸知道江沅懿向来软弱容易拿捏,这才敢摆明了说出来,也是希望她明天能够配合他,不要闹事。
可是今天瞧着江沅懿,竟然感到一阵恶寒,仿佛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他安排的乖女儿了。
“爹还是早些歇息吧。”江沅懿放下茶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江楸却突然让人拦住江沅懿,他双目隐约有些浑浊,步履蹒跚的走向江沅懿,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难道你不愿意?”
江沅懿被打的发懵,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被江楸和温兰鞭打的回忆涌入脑海,她一时头疼地厉害,整个身子仿佛僵住了一样。
“我的官位丢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可是一家人,再说我养你这么大,难道送你去享福还有错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江楸吼道。
院外不少丫鬟小厮伸长脖子悄悄往里看。
他们没想到江沅懿做了这么多,还是换不来江楸的重视,依旧如往常一样。
江沅懿回想着过往种种,心中愈发寒凉。
既然江楸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要把她逼上绝路了。
“爹误会了,女儿没有不愿意。”江沅懿哽咽着道。
江沅懿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江楸有些错愕,他以为江沅懿会反抗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听话。
江楸盯着江沅懿的一双桃花眼,那双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眼睛如今却掺杂了一些怪异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江楸说不上来,他只要与她对视就觉得喘不上气。
“你既然这样懂事,为父也不想难为你,下去吧,明日好好表现。”江楸转过身,不再看江沅懿。
江沅懿应了一声,顺从的离开了。
即使江沅懿如今看似任江楸拿捏,但江楸心底还是一阵兵荒马乱,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仔细打量江沅懿,他又看不出什么。
兴许是他这几日没睡好,看错了吧。
江沅懿回到院子里,不动声色地关上门窗,拿出了自己这几日让铁匠帮忙打造的一套“银针”。
这套银针其实另有玄机,并非寻常银针。
银针约有大半个手掌那样长,分为一银一金两根头发大小的针互相缠绕,尾部有两朵金银妖冶的喰声花,头部则是尖锐的针头,纤细锋利。
喰声花里含有江沅懿特制的奇毒,融入了她的血,被针扎到即可陷入昏迷失去声音,若无解药,半炷香后就可夺人性命。
一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