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上前,压低声音在张氏耳边道:“要不要同老爷商量商量,莫要因为一个将死的贱种伤了您与老爷的和气。”
张氏眼眸一冷,冷哼一声:“不过是低贱的妾室和要死的庶女,更何况她的病已经传染给了瑶儿,我能让她们回梧州已是发了善心,老爷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完,拂袖而去。
刘妈妈见张氏动了气,再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叫人让车夫备马在角门等着,又看着苏姨娘和付妈妈收拾东西。
所幸该拿的东西已经都收拾过了,付妈妈简单的把几人的衣物收拾了下,又帮着苏姨娘将卿意眠的东西装好,左右也不过就是几个包裹,刘妈妈亲眼看着收拾完,开口吩咐小厮道:“将苏姨娘和二小姐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去把。”
说完,便有小厮上前将几个包裹带到了马车上,见着东西都收拾好了,刘妈妈对着苏姨娘道:“苏姨娘和二小姐的东西已经都在马车上了,想来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那便抓紧走吧。”
苏姨娘和付妈妈都是满面愁容,帮着卿意眠穿上厚衣服,付妈妈背着卿意眠,几人便离开了卿府。
刘妈妈看着三人上了马车,又嘱咐马夫道:“路上不要耽搁,尽快将她们送到梧州老宅,夫人还等着你回来回话。”
马夫应是,马鞭一扬,车子便摇摇晃晃地慢慢离开卿府,不多久便消失在夜色中,刘妈妈见马车彻底看不到了,这才去寻了张氏复命。
翌日,怜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榴盈便带了太医院两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来,趁着太医去诊病的功夫,张氏当着榴盈的面开口道:“昨儿夜里苏姨娘自请带二小姐回梧州,说怕再传染这怪病给府内的其他人,想来现下已是出城几十里了。”
卿修明虽想发怒,可怜妃的贴身丫鬟榴盈就在张氏身边站着,他也实在是不能说什么,只好压下怒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飘飘道:“还是夫人思虑的周全,二丫头病重,梧州山川水秀,回去养着自是极好的。”
卿惜瑶那边,两个太医看诊了半天,暂时也是不知道根治之法,两人商量了许久,又出了几个方子试了几天,这才勉强止住了痛痒和痘痘的蔓延之势,又给了祛疤嫩肤的白玉膏方,虽然药材都极其昂贵,但官家小姐的容貌更是重要。
卿修明和张氏咬牙供着银钱,连带着整个卿府的开支都缩减了不少,白玉膏虽有效,但见效也是慢的,卿惜瑶只好称病大半年再没敢出过卿府。
卿意眠那边回梧州正常要六七日的路程,车夫也听过卿意眠的病会传染,愣是日夜兼程,四五日便到了,期间连马车的帘子也不敢掀,苏姨娘和卿意眠倒是在车内落得个自在,一路上除了坐车坐的有些不适,其他的倒都还好。
梧州地处大徵西南,山川秀美,卿家之前又不富裕,起初只是颂椿镇山脚的几个茅草屋,卿修明做官后,便在原处依山而建了一处院子,周围也没几户人家。
苏姨娘母家原本四处经商,后来说是遭了山匪,也没剩下什么亲人,因此,苏姨娘和卿意眠在这梧州倒是过得自在,加上母女二人也很是低调,镇里也没多少人知道京中卿侍郎的妾室和庶女回来了镇上。
就这样,卿意眠苏姨娘和付妈妈三人在颂椿镇平静的生活了三五年,卿意眠虽医术精湛,但彼时年纪实在是太过幼小,无法堂而皇之的行医。
卿意眠又不想居在人后做幕后医者,便静下心来遍读当世的医书,没事便去山上识草药,医术又是精进不少。
幸好在现代时自己无事时喜欢自己做糕点,所以卿意眠和苏姨娘商量着在镇上盘了个糕点铺子,时不时写个新方子,糕点好吃又新奇,生意过得很是红火,日子过得也算得上滋润。
这几年卿意眠细心的调理着苏姨娘的身子,苏姨娘的腿疾早已痊愈,之前的亏空也已经好了大半,再加上日子过的顺心,现在看着竟是年轻了不少,之前的病态掩着,现下卿意眠才知道自己如今这十岁出头便打眼的容貌是哪儿来的了。
转眼卿意眠便已过了十二岁的生辰,又到了深秋时节,一大早,卿意眠麻溜用完早饭便去了山上,前几年自己上山,就发现山上有一株醉莯草,这药材全身是毒,再配上其他几种毒药更是无药可解,可惜当时年头太短,根茎细小的很。
前几日这醉莯草已经开了花,想来今日便会结籽,卿意眠自是上心的很。
醉莯草长在山顶悬崖边上,虽然这几年自己时常爬山找药材,可爬上来也已是正午。
卿意眠俯身趴在崖边,小心的收集着醉莯草的种子,这种子一碰极易散开,卿意眠拿出自己备好的纱巾,小心的包住顶端的花籽,这才用小药锄细细地将整个根慢慢挖出来。
卿意眠坐在地上用剪刀将花茎剪断小心的拿出一个瓷瓶收集着茎中流出的汁液,丝毫没有发现一旁的木槿树上坐着个身着红衣的恣意少年郎。
男子就这样玩味看着树下的卿意眠,手中把玩着一枝木槿花,就在卿意眠收集好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