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奇地抽出了一本写着《赫林戈国土概要》的书,阿实看到她的选择轻声说道:“这本比较笼统而且文字也很枯燥,莎莉小姐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我有更推荐的。”
果然人在说到自己的专长和喜好时就会发光。早幸把手中的书推回去,告知阿实自己的海岛出身和对赫林戈的不了解。
都是真话,就是没说是哪个海岛。早幸在心里默默补充。
等两人都拿到自己心仪的书后,她们找了个最为僻静的角落坐下,默不作声各读各的,直到斜阳卵黄色的光芒为书页镀上了金边,闭馆的钟声也不合时宜地在读者们的耳边响起。
阿实念念不舍地把书放了回去,早幸之前没有做过借阅身份登记没法借书,但她看着阿实的动作十分不解,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他理应是登记过的。
“你不借吗?”
“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还。”阿实寂寞地抚摸着书脊上烫金的文字,努力做出个开朗的笑,“结果全让莎莉小姐陪我了,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早幸把阿实放回的书又抽了出来,连着自己没看完的书一起塞到阿实手中:“你帮我借吧,之后我帮你还。”
阿实愣住,随后抱着两本书点点头,默默走去了图书馆的管理处。
*
一人一个,早幸来决定下一个地点,也是晚餐的地点。
她决定带着阿实去给某人一个惊喜。
阿实跟着早幸在下城区熟练地穿梭时还有些呆愣:“莎莉小姐说对王城不熟悉,但对下城区倒是很熟。”
“因为我是平民啊,阿实少爷。”早幸也生出了玩笑的心思。
阿实的梦游在出了图书馆后发作了,早幸此刻不得不牵着阿实行走。
清醒与梦游一比一,这就是阿实现在每天的生活。
那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要让他快乐一点,这样也许他的梦境也能变得愉悦。
“我可不算什么大少爷,”阿实苦笑,“莎莉小姐,我只是个私生子罢了,因为没有其他继承人才被父亲提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也认识一个私生子,但他会是勇者,也是我的英雄。”早幸拉着阿实避过一个踩着高跷的哥布林。
“但我是奴隶的私生子。”阿实被瘦小的黑发女孩拉着前行,语气变得更加低沉,“我的生母是被走私过来的半精灵,在我出生后不久就病死了。”
他摩挲着自己耳朵的尖尖。
“你父亲……真是个烂人啊。”早幸忍不住说,她刚读的书里说过初代人王废除了奴隶制的,“但你的耳朵很漂亮,待会儿我要带你见一个我的朋友,他也会喜欢你的耳朵。”
“您的朋友真多啊。”阿实努力按下了语气中潜藏的寂寞。
早幸的目的地总算到了,她和阿实挤进这家因为上了年头稍显破旧的酒馆,里面挤满了前来玩乐用餐的客人,上城区不常见的种族在这里熙熙攘攘地坐在一起。
早幸和阿实等着上一桌人起身后窜过去占领了这张桌子,拉住路过的舞娘兼服务员快速报菜名点餐。
阿实对于早幸这一套熟练的操作心生向往,他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等菜的过程中表演的吟游诗人抱着鲁特琴从楼上出现,手指拨弄琴弦,步履踏着开幕的节拍:“在很久很久以前,久远到巨龙都还翱翔于四海的以前,一位旅人踏上了旅程,向着极西出发……”
吟游诗人的声音清越动人,琴声恰到好处地随着他的讲述响起,低垂的目光仿佛正穿过油腻腐朽的楼梯看向遥远的过去。
酒馆里的人们在他登场后喧闹声都低了下去,生怕惊扰了即将上演的故事。
早幸她们的饭菜也上桌了,早幸招呼着沉迷于故事的阿实先吃点这里招牌的蜜汁肋排。
“……天穹破碎,太阳坠落沉入黑海,旅人哭泣着捞起已变得黯淡的金色光球,‘我的太阳啊,如果没有光明,世界与旅途于我又有何意义?’,旅人的双足扎根于地,身躯也化作树干,他就这样捧着他的太阳,往天上生长,血管化作万千的枝条,撑起还在崩溃的天空,双手便是最高处的枝桠,这片苍翠树冠将太阳又送回了祂的王座。”
这个好像不是迷宫死者的故事,早幸舀着被炖得鲜美的鸡汤想到。
吟游诗人作为结尾又弹起一曲忧伤而催人泪下的歌曲,等琴音的余响也消失,被故事冻结的听客们回到了现实,纷纷叫好,把钱币抛到诗人的帽中,嘴上催着诗人再唱一曲。
“不了,今晚的美梦就在这里结束吧,在下这样渺小的讲述者也要回到日常中了。”吟游诗人行了个礼,一帽子的钱币变魔术一样消失在他手中。
阿实也在激动地鼓掌,他刚刚甚至往诗人的帽中投了一金币。早幸打量着暗处不善的目光,思索着待会儿怎么摆脱这些盯上她们想要发不义财的豺狼。
阿实对早幸说:“这个故事是改编自光明神的传说,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