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铃铛哗啦作响,老猫塔塔原本蜷缩在早幸膝上,被这骚乱烦扰得跳到了地面,翘着尾巴慢慢回了里屋。
早幸正坐在前台一边看店一边写作业,艾泽婆婆刚才带着莉莉安出去见客人了。初夏的阳光透过橱窗穿过悬挂在房梁上的花枝照射进昏暗的室内,窗台上装着风信子球根的几个圆墩墩的瓦罐在她的笔记本上打上了馒头似的阴影,随着气温上升早幸也换上了短袖连衣裙,作为草药店的店员在围裙上别好了桔梗胸针,发丝用头巾老老实实地包在了脑后。
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在这条偏僻的小巷里,会有来访的客人算是一件少有的事了,毕竟艾泽婆婆的客人大都是大批量订购并让她们送上门去的。
早幸抬起头,转过身去:“您好,欢迎光临——呃。”
“两包饼干,一盒香草茶。”来人不客气地直接走到了前台点单。
“卖完了,一般早上就没有了。”早幸收起了作业,“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希尔伯。”
“……店员小姐的微笑?”希尔伯遗憾地打量着柜台上空空如也的盒子,按理说那里应该装满了点心的。
早幸深吸了一口气:“你不适合说这种话。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开始卖点心了的?”
“占卜科的老师来买过,那个人很喜欢在学城闲逛。”
早幸想起了曾听到的那位老师的情史,的确有不少是在学城的各种奇怪角落发生的:“好吧。售卖的已经没有了,但我留了些自己吃的,你现在忙吗?”
希尔伯径直走去店内摆着的圆桌旁坐下:“不忙。”
早幸去楼上房间的提篮里翻找,碎布已经用完,这个篮子成为了格鲁克的宝物库。格鲁克在旁边抱着他的点心盒子用不大的声音和惊恐的表情尖叫:“你为了招待朋友就要夺走我的口粮吗!”
“这是我做的。”早幸蛮横地抢过了这个盒子,“而且我有好好给你准备正餐的,少吃点零食。”
格鲁克现在长到了足球的大小,已经能打过老猫塔塔了。早幸看着他时总在发愁,再这样长下去迟早瞒不住,到时候只能放生了。
而且再养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和行为也越来越像妈妈……或者说是姑母了。
把茶水和点心端上桌,希尔伯嚼着曲奇开始抱怨:“因为有了魔境的实践和之前完成的报告,占卜课的分我总算填上了。但老师至此之后就一直在找我茬,最近老拿着你这里买的饼干跑到我面前炫耀。”
“我好像想起来有这么一位客人了,戴着兜帽,每天都很早来买饼干……还会在付款后说‘来一份微笑’,你干嘛学他。”早幸给希尔伯倒茶,心中对法师们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言。
“他有的东西我也要有。”
“幼稚。”早幸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上次艾泽婆婆听到他这么说后警告了他,他就没敢再来了,那位老师有和你说这件事吗?”
希尔伯顿住了:“没有,谢谢,回去我就嘲笑他。”
“你省省吧……”早幸能理解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师为什么找希尔伯茬了,“所以你今天只是来买饼干的吗?”
“不是啊,我是来要求你长期供货的。”希尔伯严肃道,“你是不是区别对待?梅提欧也写信来炫耀他们收到饼干了,一个月一次。”
早幸有点无力,她给人的印象是不是要变成爱塞零食给小朋友的邻家婆婆了:“……那只是去苗圃时顺便给他们带的,霍兹和梅提欧他们还帮我除草呢。”
“那克尔泽。”
“只送了一次,克尔泽爱吃甜食我想着就寄了点给他尝尝。”结果收到了克尔泽寄来的好几盒王城市售贵重点心作为回礼,点心大部分落入了莉莉安和格鲁克的胃袋,桌上的这个盒子就是那些回礼的包装盒,因为过于精美被早幸回收利用了。
“这还不是区别对待?”
“……”早幸开始累了,“好的,会给你寄的,但你写信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就在学城这么近的地方,我来找你拿就好了。”
早幸惊奇地看着他。她在索恩塔的老师和梅提欧他们那儿都听说过希尔伯一年没走出法师塔的壮举,索恩塔知名死宅,居然为了区区点心愿意出门。
“你不知道法师是有体能训练要求的吧?”希尔伯对着早幸质疑的目光给出了解释,“索恩法师讲究身体和灵魂的统一,两者要具有持平的力量才能更好掌握魔法。我只是在法师塔里锻炼腻了,换到室外来而已。”
“哦……”早幸对他这个理由将信将疑,“我每天早上都晨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六点。”
“饶了我吧,我那时才睡没多久。”
“这种作息真的能维持住健康的体魄吗……”
希尔伯挽起袖子,露出了线条优美的小臂肌肉:“看,证据。”
早幸捏了捏,还挺结实,不像假的:“感觉这是你整天拿着法杖走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