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
勾玉站在铁门边,脑袋空空,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刚刚一大群玩家冲出门把门堵上了,她走神了一会儿,就被落在后面,没跟上大部队。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别杀我!我不想死……嚇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勾玉身后传来惨叫,但她没回头。
戴眼镜的瘦弱男人双腿被怪物齐膝咬断。
他狼狈地摔倒在地,镜片四分五裂,扎破了他的眼皮。
恐惧、疼痛与求生本能猛烈撞击,男人的理智支离破碎,一边发出凄厉的嘶吼,一边双手并用撑着残破的身体向前爬。
在他前方十米处,是一扇铁门。
铁门前站着一个穿粉色运动服、黑发及腰的女孩,背对着他。
男人手心扎进了眼镜碎片,血珠从伤口渗出,融进了爬行后留下的两滩血痕。
和他组队的玩家早已打开铁门跑了,丢下他这个累赘拖住怪物。明明一直以来都约定了遇到危险互帮一把,为什么这次要把他丢下?
怪物粗厚的双脚踩在血痕中,像刚学走路的幼儿般蹒跚前行,紧跟在男人后方。
男人爬出一点距离,怪物就缓慢迈出一小步。
直到男人再没有体力,绝望地趴在地上,眼泪无法停止地从眼眶泻下,怪物才停止跟随游戏,笨拙地俯下粗壮的身体,凑到男人面前停住。
“呼、呼呼……香……不动……吃、吃……吃了!”
男人视线被泪水模糊,隐约看见怪物脸上左右各长着一张嘴,没有嘴唇,像脸上直接裂开两道深深的弯缝。刺鼻恶心的腐臭从其中喷出,男人眼睛被熏得刺疼,视力急剧衰退。
他感觉到双腿被咬断的伤口处被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扫过,好像有肉被卷走了,他也不太清楚,因为疼得浑身抽搐,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救……我……”
男人无意识地朝门前的女孩伸手,做濒死前最后的求救。
“你说什么?”女孩回头问了一句。
她一点都没降低音量,清冷的声音在通道中不断产生回响。
怪物咀嚼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不停乱转的眼珠对准了她。
男人都因为这一声勉强拉回了溃散的神智。
但他不再求救了,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何必再拉上一个垫背的。女孩和他一样被其他人抛下,怎么可能救得了他。
他试图用眼神警示女孩保持安静,既然刚刚怪物没注意她,说明她应该有不错的隐蔽道具,继续躲下去说不定能活。
“你说什么?”女孩又问了一遍,甚至在男人惊恐的视线中走了过来,“我刚刚在听别人讲话,没听清。”
怪物对着自投罗网的羔羊张开嘴,两条细长无比的舌头比子弹还快地弹射向女孩双眼。
不——
男人只能看见女孩停在他面前的鞋——是和运动服一样的粉色——久久没有移动,是被怪物杀死了吗?
他无可抑制地升起悲哀。
是、是他的错,他不该求救的,是他害死——
“喂,你好?你还醒着吗?是不是聋了?听得见我说话吗?”女孩蹲下来,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男人眼神呆滞,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呼呼……”头顶传来怪物不知道是喘气还是笑的声音。
男人表情一变,张嘴就想叫女孩快逃。
但还来不及说出口,他有限的视野中,看到一把满是锈迹的砍刀对着女孩脖子凶狠劈下。
“铿!”
男人下意识闭上眼,却迟迟没等来溅到脸上的血液,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就见女孩脖子歪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着他。
怪物的刀正砍在她脖子戴着的白绳上,无法再前进半分。
明明看着如此柔软的白绳,却能抗住这种等级的怪物的砍刀,甚至刀刃反被崩出了一个缺口——他先前听到的金属碰撞声就是刀刃和白绳相撞发出的声音。
怪物疑惑怎么没砍断食物的脖子,收刀再砍——刀还没落下,它就被站起的女孩一脚扫到墙壁上。
轰的一声,整个通道都震了三震。
碍事的东西没有了,女孩重新蹲下,用最后的耐心问最后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瞳孔剧烈颤抖,嘴唇也抖得不像话,但他眼底爆发出强烈的光,用尽全部力气喊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愿意把所有……”
“不要。”没等人说完,女孩就站起来离开,重新走回门边。
“……”男人的视线顺着白色的绳子,看到挂在下方的一枚血红勾玉,浑浊毫不剔透的红,甚至隐约感觉里面有什么在流动。
虽然被无情拒绝了,但男人心中重燃求生欲和勇气,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