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又莫名觉得深不可测。
纪绵绵声音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一字一顿地问道:“灵根被毁?天道的手笔,你确定吗——”
“确定。”
连缨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浓重黑云,表情变得有些嘲讽。
“那天是选拔的最后一场考试,我当时被压着不允许化形。阿晚凑巧撞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等清水带着我赶到时,她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恶灵斩碎,接着便晕了过去。”
似乎是想到什么令人痛心的场景,连缨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才开口。
“她晕过去后清水便想上前将阿晚背起,结果差点被一道红光劈到。阿晚突然开始七窍流血,而我却是捡了不该捡的便宜,突破禁制化形了。后来我和清水负责照顾她,虽然没有人提那天的事,可阿晚最后还是留下一封信便不告而别,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便是绮渊阁向阆寰山递来了请帖。”
清透的阳光洒下来,连缨眼底隐约有些晃荡的水光,只是她侧过头去,除了变得喑哑的声音,无从辅佐外人的猜想。
“阿晚要是只是个普通弟子就好了,但她人太好了,她本该是个天之骄子,而我们本该成为密友……”
纪绵绵素白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对方的话让她想起自己当时的情况,还好她是身穿,天道并不能肆意处置自己一个外来客的身体。
连缨仰头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那一点几不可见的晶莹彻底失去踪迹。
潺潺的溪水溅起飞沫,悄悄打湿了几人的鞋面,风一吹才察觉到凉意。
“至于为什么和纪大人说这些,”连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纪绵绵,“早在您当时将桃花木雕塞给我的时候,我便察觉到那里面的灵气和我从阿晚身上获取的灵气几乎一致。”
“也就是说,你早就猜到我能处理恶灵?”
纪绵绵对此有些不可置信,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点灵造物有这用出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猜到了将来。
“那倒没有。”
连缨摇摇头,语气变得有些狡黠。
“我当时只以为纪大人和阿晚一样,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奇才。没想到纪大人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现在全修仙界上下,只要是听说过灵轩的,又怎会没听过那一两句传闻。”
“所以阆寰山能请到纪大人,属实是莫大的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