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音秘境那日,闻到你身上的火药味。再加上灵犀说过,青苍玄律是被人掐死的,你没有修为,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我很聪明,这些情报足以让我猜出很多了。”
黎瞳与浔也站得极近,她低头看向坚韧的小白兔,任由浔也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额头相抵几乎要贴在一起,血腥的气味在两人鼻间交汇。黎瞳知道,浔也摸脸的动作无关暧昧,无关情爱,只是在杀人前寻求精神的支撑与慰藉。
她压低声音,认真问道:“他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那个教书先生是你的家人?”
浔也的手停在黎瞳的喉上,有片刻停顿,过了一会才轻声回答,“那位教书先生家中有两个女儿。她们那一夜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姐姐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却也透过柜子缝隙,亲眼目睹惨剧的发生。”
压抑在她心里十三年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透过柜子的缝隙,六岁的浔也看到最爱弹琴赋诗的爹爹变成一颗永不瞑目的头颅,随爹爹琴声翩翩起舞的娘亲身体再也不能舞动,只剩下无数个流血的窟窿。
心脏被一瞬扎破,四岁的妹妹连哭也哭不出来。她最爱闹,最爱笑,最爱说话,最爱跟在她身后,叫“姐姐姐姐”个不停。
而她的仇人。
尽管他蒙着面,她依然认出他的眉目,是善良的爹爹从田间捡回家养伤的那位伯伯。
娘亲请了郎中为他看病,为他熬药。小浔也端了药碗递给伯伯,她乖巧地站在旁边,好奇又天真地看着伯伯,等他喝完。
可伯伯为什么会回来?
泪水夺眶而出,如散线珠帘。沉闷的木柜里,浔也捂住嘴巴,知道自己绝不可以发出一丁点声音。
伯伯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汤药太苦了吗,可是她已经给他很甜的糖吃了呀。
这些人似乎是修士,刀剑之中灵气外泄。他们将娘亲和妹妹的身体踢开,拿走摆在桌子上的燕尾焦琴递给伯伯。
伯伯眼神如刀,冷冷扫了一眼满地鲜血狼藉,就带着琴和手下人离开了。
可是她知道,伯伯还会回来。
因为他冷静下来就会想起来,这个家一共有四个人,有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