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伯笑容里有担心,“你俩上了大路记得要靠边走,遇见那不好惹的,千万别跟人家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一事,早些回来,别叫我跟慧丫头担心。”
雨虽不下,但道路泥泞。
霍林习惯了,走的飞快。
沈清就差多了,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还差点滑倒。
霍林回头看见了,嘻嘻笑道:“姐姐可别摔倒了,前面就是县道,那儿的路好走些。”
县道虽也泥路,但平整过,据说是为了行军过粮草方便。
县道不仅行人多,马车也多。
跟现代差不多,有些无良车夫,把马车赶的飞快,车轱辘压在泥水里再甩飞,离近的人最先遭殃。
“怎么赶的车,都不看着点。”
“哎哟!溅我这一身泥!看着点啊!”
王媒婆能不记着吗?
媒人金十两呢!
王媒婆面露难色,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当然都是添油加醋的话。
王媒婆又目送这位离开,狠狠擦了把汗,都是难缠的主,可累死她了。
“孙少爷,您可来了,快坐快坐。”王媒婆殷勤的给他倒茶。
“有什么可气的,咱现在连温饱都成问题,生气是给自己找罪过,等有一日姐发达了,找六个小厮赶车,见了他再暴揍一顿给你出气!”
孙子明道:“让孙喜跟你去。”
王媒婆喜滋滋,乐呵呵,忽又一脸为难,“不过我一个人去,他们肯定是不怕的……”
她要置办的东西可不少。
所以他一顺嘴就托了王媒婆,想不到这老妖婆记性这样好。
孙子明有些想不起来了,“是又怎样?本少爷见过的美人多了去。”
“不用,你快去。”
霍林看着那口大锅犯了难,“咱买这么多,待会怎么弄回去?”
“清姐小心!”霍林身影一闪,挡在沈清边上,那马车甩出的泥,溅了他一身,脸上都是。
曹雪梅执帕抹嘴,“好生把你的事办好,一切都好说。”
“怎么搞的啊!”
沈清不肯,“急什么,我还得置办些东西,大表哥,你现在若没事,陪我们走一趟,我对这里不熟。”
霍林刚抹掉脸上的泥,听见他的嘲笑,气的小脸通红,“他……他怎么这样!”
要是叫地痞流氓小偷盯上,可就麻烦了。
孙子明甩开扇子,挡住扑面而来呛人的香粉,嫌恶道:“有话快说,本少爷还忙着呢!”
布料也得扯,这是姐姐千叮万嘱的,针线也必不可少。
“自然有事,您还记得杏村的沈慧吗?就是您前年在庙会见过的那个,长的可标致了。”
马车忽然慢下来,赶车的小子回头哈哈大笑,“一帮穷鬼,见着马车还不晓得躲远些,活该!”
小厮喋喋不休说着孙家如何如何,忽然马车里传出一声喝斥。
白面大米杂粮,菜油猪油粗盐,锅具也得置办些。
孙子明总算想起自己托了王媒婆的事,做外室没名没份,也不能生下子嗣,所以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肯做外室,除非窑楼里的姐儿,可那种卖身腌臜货,与其养在私宅,还不如在窑楼里玩的快活。
王媒婆何等精明,立时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您放心,这事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人晓得。”
王媒婆一早就候着了,打扮的像只蝴蝶,见了孙子明,咧嘴一笑,殷虹的嘴唇,活像吃了死孩子,把孙子明狠狠恶心了一把。
“是。”
小厮立马就怂了,赶紧给主子赔不是,又恨恨瞪了他们一眼,甩着鞭子跑了。
霍林声音不大,却还是叫那小子听见了。
她又打了一罐酱油,一罐醋。
“夫人都听见了吧?孙少爷答应了,我明日一早便去。”王媒婆站在边上,低眉顺眼,竟是一副讨好谨慎的姿态。
霍林忿忿不平,“什么呀!有马车就了不起,狗眼看人低,清姐,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这种小茶楼,孙子明待不惯,事情谈好便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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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勇带着沈清卖了石斛,便开始紧张起来,“你俩快回家去吧,别在镇上瞎晃悠。”
“是,奴婢送了夫人回府,便寻去。”
“混账东西,跟几个贱民瞎吵什么,耽误了爷的好事,爷扒了你的皮!”孙子明恨不得踢这小子一脚。
曹雪梅出了茶楼,便上了一顶小轿,有婢女丫鬟跟在轿旁。
王媒婆搓着手,道:“那可不一样,沈家大丫头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我一直想给您寻摸个外室,前儿我跑了一趟杏村,沈丫头她娘因跟人通奸上吊了,她又被杨家退了亲,名声全毁了,可惜了那副好模样,但是您这儿想要个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