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别人觉得你是异类?”
虽然到了研究生阶段,但校园里确实很少见到鲜亮颜色的衣服,向晚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焦点。
景时拍了拍向晚的头,柔声说道:“你自己喜欢不就好了?况且你穿着真的很好看,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是你打扮是为了愉悦你自己,做好你自己喜欢就好,其他人的看法不重要。”
向晚还是心有犹豫,景时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还早,天还没黑,带我去你们校园逛逛吧。”
向晚一时不理解景时想干什么,但当她看见一身整齐西装的景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便什么都明白。
穿着西装的景时是校园中的异类,没走两步就会有人投来探寻的目光,连带着向晚也被看了好几次,但景时没有丝毫的不悦,依旧神色轻松地和向晚聊天,丝毫不惧周围人的目光。
“晚晚,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存在,我们就无法阻止他们用什么眼光来看我们,无论是我们的穿着还是我们的声音都会吸引到关注的人,这是无法避免的。”景时拉着向晚来到了篮球场,“或许你可以更强大一些,让他们去关注你想让他们关注的东西。”
景时忽然走过去和打篮球的一些人在说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他脱了西装外套,要上场一起打篮球。
向晚抱着衣服站在外围,静静地看着在篮球场上穿梭的景时,西装不仅没能成为他的阻碍,反而让他成了一到更靓丽的风景。
手起,球落,又进了一个球,满场的欢呼声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在夸赞景时球技的高潮,刚开始那些打量服装的目光也都变成了欣赏。
他们只会赞叹一句,看,这人多厉害,穿着西装都能打这么好。
向晚有时会忽然觉得景时像极了自己的人生导师,总在自己低迷或者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前进的力量。
那段时间,向晚喜欢上了张爱玲的书,这位上世纪的才女却有着令人唏嘘的爱情史,她既痛骂胡兰成的渣男行径,又哀叹张爱玲这种把想要的安全感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愚蠢行为,最后总不过就是叹一句,“这世上什么东西都能成为依靠,除了人。”
当时景时听到了向晚的这一句感叹,随口接了一句,“人也可以,但要分人。”
也对,毕竟人性复杂,这不是一个克隆当道的世界。
又是一年的跨年夜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是景时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或许是受到新年气氛的影响,景时拎了一件啤酒回来,两人对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对酌。
或许真的是气氛到了,向晚仰头灌了一口啤酒,神思迷瞪之时,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李白,就差高歌一曲,成就千古名诗了。
酒意上涌,向晚心里憋了很久的事情仿佛快要压不住了,她很想找了一个倾诉,而这个对象自然而然成了景时。
“景时,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吧。”
景时伸手把向晚拽了一把,让她靠在飘窗上,才道一句,“好……”
向晚的记忆太多了,多到她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先说起。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爹妈就开始吵架,几乎每天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后来他们离婚了,都想要财产,没人想要我,后来阮成想娶我妈,说服她放弃了财产,她才不情不愿地带走了我。”向晚的鼻头有些酸涩,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她会哭出来,可结果也只是苦笑一声,“我住进了阮家,成了阮星澜的妹妹,我妈和阮成就当我不存在,只有阮星澜会照顾我,我不会做饭他就会给我做饭,慢慢地我就喜欢上他了。”
在追求者面前说前任从来都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但向晚却大大咧咧地把一切都告诉了景时,因为她不确定景时对她的感情有多少,面对她的过往,景时又会有什么反应,她只能不断地试探,从而保证自己的心安。
“然后呢?”景时的眼底没有向晚所期待的嫌弃,反而只有满满的心疼,他的声线低哑地过分,仔细听去还有略微几分不明显的哽咽。
“后来啊,他忽然带回了李思雪,告诉所有人他要和李思雪结婚,在参加婚礼的路上我意外出了车祸。”向晚摇了摇手中的易拉罐,扯了扯嘴角,转身再去开了一瓶,像灌水一样,“然后我醒来了,我想结束我自己的暗恋,可最后他居然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我,暗恋变成明恋,我本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可最后我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我永远都只是他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或许不止阮星澜,赵明丽、向远方、阮成,他们都在衡量。
向远方和赵明丽衡量她与财产的价值,然后选择了财产。阮成衡量她与阮氏的价值,为了公司将她排除在外。
她从未被坚定选择过。
向晚以为自己会说很久很久,却不想寥寥数语便说尽了她这荒谬的前半生。
景时忽然想起上次绑架案的情况,此刻他只是由衷地心疼眼前之人的遭遇,他们好像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