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力瘫倒于黑色的柏油路上,头颅喷溅出浓稠殷红的鲜血,车前窗破碎成渣,在女人脸上划出细小的血口,雨刮器孤零地杵在那,女人的下肢被碾压在翻转的汽车下,秀丽的长发在血泊中脏污异常。
朝日奈美和,死于车祸。
不幸看过车祸现场的雅臣,每每午夜梦回,总是害怕地浑身发抖,他从此,畏惧鲜血。
晕血的他,做不了任何外科手术,只要看见血,他就止不住地想要呕吐,重则晕厥过去,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了儿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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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臣真的很喜欢小动物呢。”
继母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白兔,托着它的下盘,小生命砰砰的心跳抵着它的手心。
“妈妈…我可以养它吗?”
他有些犹疑地问着,眸中的期盼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要对它负责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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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没有遵守诺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兔子瘫软在笼子中,奄奄一息,它阖上眼,兔鼻虚弱地缓慢动着。
他喂错了食物,脆弱的肠胃受不住,就这样死了。
死亡。
女人后脑勺涌出大量鲜血,她失焦地瞪着眼,血液像是糊住了他所有的感官,嘴中满是腥咸的血,只要稍稍呼吸一下,血就会顺着唇淌下。
“抱歉,真的抱歉,抱歉…”
男孩跪在笼子前,失声痛哭,嘶哑的哭声,像是拉到极致的马尾弓,随时崩断。
“没关系的,没关系。”
母亲抱着他轻摇,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一次次重复着,不厌其烦地安抚着他,男孩打着哭嗝,抽噎着。强烈的情绪甚至让他的人中发麻。
恍惚中,他如雏鸟般急待汲取母亲的哺育与温暖。
“没关系,雅臣是最棒的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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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废柴。
但母亲总是支持鼓励着他。
雅臣将钢笔严丝合缝地盖上,别在白褂衣口,有些颓然地倒在躺椅上。
“对不起,现在已经12点了,是医护人员的休息时间,您挂的号是下午两点。”
“很快就好啊,医生你开个药,我们就能走了。”
家长携着孩子,直径坐在了看诊椅上,颇有些不开药就赖死不走的意思。
雅臣捏了捏眉心,一上午的看诊,挂号的爆满,他连水都没喝几口。
“不好意思,女士,现在是休息时间,医生也是人,要休息。您要是急着看病,可以挂急诊科。”
女子锐利的眉目透着愠色,措辞文雅间却处处毕露锋芒,逻辑清晰,不容拒绝。
她挪移开椅子,压低长眉,带着几分凶戾,不客气地与“老赖”对视。
最终还是被她赶跑了。
“还是母亲厉害,救了我一命。”
雅臣送了口气,脱掉白大褂,身穿低调柔和的毛衣,内里衬着白衫。
她建议道:“去吃饭吗?”
“去医院的饭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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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坐一排,礼仪文雅,吃食不语。
侑风拿着银勺,将雅臣盘里的豌豆勺走。
“你从小最讨厌吃豌豆,讨厌吃还不说,硬要吃完吃吐。”
他勺米饭的手顿住了,耳根发臊发红,小声嘀咕着:“它本来就长得不好吃。”
说着也将母亲盘里的苦瓜炒鸡蛋勺走。她忍俊不禁,慢条斯理地解决完所有的豌豆。
这是他和母亲,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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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蓝白条纹干瘦的女孩噔噔跑到他们桌前,难掩兴奋,“雅臣医生!我明天就出院了!”
“恭喜啊。”
雅臣真情实意地为她高兴着,眼中是溺弊人的温柔。
“咦,这个姐姐是雅臣医生的女朋友吗?”
他有些愕然,其实这么算的话,其实她也只比他大5岁,可以称作姐姐了。
“是母亲喔,母子关系。”
“可是姐姐真的好年轻啊。”
雅臣有些神游天外了。
女朋友。
陌生,而又隐隐带着世俗难容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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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过后,那感觉就像肚子里有一只鸣角鹗,侑风有些记忆断片,只依稀记得,右京…
酒瓶砰地摔飞出去,满地碎片残骸。
北川不可能任由这段畸形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
成年人知道责任与义务,右京自我人格都未完善健全,他不会懂爱,而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性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