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告知对方自己的无奈,没想到对方做的如此完善,还让家里上下都觉得他们感情和睦。
沈清平心怀敬意的同时也生了警惕,王府与前朝这些官员一向不合,不容说是专为帝王效力的御史台,人还没有到府里时她就找人打算随时盯着担心是个眼线,没想到此人没兴风作浪不说,还将王府里上下都打点的对他都颇为满意,连最为难缠的孩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见心机一二。于是忙对母亲问道:“人可是葬下了?孩儿该去悼念一番。“
提及此,老夫人眉眼有些愤恨,“都过了头七的日子本早就该葬下,只是那御史台大夫嚣张,借着你出征在外,竟上门来将你亡夫的棺木给抬回了她自个儿家,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规矩。“母亲手里的拐杖狠狠在地上戳了戳,嘴角拉平,若非是她家长子的确在自个儿府里尽孝毫无差错,给王府博了不少名声,她非得找上门掀了这御史大夫一家去。
清平抚了抚老人家后背,搀扶着她进了宅内,把戏演给外头的人看完了,神色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边走边说:“既然人已经葬下来,无论是在谁家,总归是让他入土为安变好,夫婿替孩儿给母父尽孝,如今他家里人虽是过分了些,也请母亲看在逝者的份上饶恕几分吧。“话虽如此,她心里倒是安心了几分,这样的作法才是符合对方的作风,一味的示好,那才要叫她生疑了。
进宅后母亲撇了眼将外头眼线隔绝的大门,压低嗓音说:“你那夫婿于你不在的时候,以王府的名头在外施粥布善多日,只叫百姓都觉得你们二人恩爱,也对王府的印象稍稍有了些好转,想来你回京时也发觉了百姓对你的态度稍稍转变了。“
沈清平瞧着母亲也跟着转变的神情浅笑,低眉应是。
“只不过你既然回了京,想必心中也是想好了接下来的打算。”沈母鼻头略微有些发酸,抬头为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玉坠,“清平,你大可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只做你的将军,带好你的兵去行军出征,那黄沙尘土漫天的疆域,才够你的汗血宝马跑得痛快。哪怕你最后落得马革裹尸回来,也好过……”
“阿母和姊妹尚在京中,又怎能独自去逍遥了。”沈清平笑道,“清平才刚大胜归来,母亲怎么说起了这样的不吉利话。”
这便是不愿与母亲细说这般话了。
老妇心生慰意,看着出落的已经足够成熟的孩子,摸了摸清平消瘦几分的脸颊,眼前模糊一片,只道:“天色不早,收拾收拾便赶快入宫去复命吧。“
沈清平为母亲拢了拢衣裳,以免渐入夜的寒气侵扰了老人家的身体,“母亲放心,此番归家,孩儿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断不会叫当年的事情再发生。“她说着,额前那块红玉吊坠闪烁着光彩,恰比云端的垂日还要耀眼夺目。
……
“王女您坐,前些日子外头刚进贡的好茶,陛下特地给您留着的,您尝尝。“伺候的侍女毕恭毕敬的上了茶,又派人多往殿内点了几盏灯,她离京以来所有的奏折也被人送至她面前,仍由她翻弄,”常大人正在里头和陛下商谈事情,等商量完了,陛下定然要好好同您聊上一夜,您是不知,陛下在宫中念了您多日了,收到了军报,都是看了又看的。“
养在陛下身边的人都是她亲手挑的,也不知怎么都在宫里处成了跳脱的性子,和她说话也口无遮拦,私自揣测圣意,本该是大罪。
“成碧,慎言。“沈清平眼带笑意,嘴上故作严苛的斥声说道。
名唤成碧的侍女瞪大了眼睛,顿时没了话语,只是转了转眼珠,用眼神示意王女去看她面前的奏折中偏左侧的位置。
沈清平挥了挥手,让人统统退下,随意的翻阅了几本,才抽出那本成碧暗示她看的那本奏折,这一瞧让她未免有些头疼,面上神色不变的又继续翻阅了其他的奏折,顺手将那本悄悄的塞进了自己怀中。
而一室之隔,御书房内,女帝面对着一老一少二人,手扣着黄袍正出神。
常令涛涛不绝,丝毫没发觉陛下已然出神,“陛下登基两载,虽说岁数还小,但是您是天女,后宫空荡,对前朝对百姓,都是难定心的大事啊。臣于江山社稷,不敢大发厥词有什么壮举,但却愿为陛下排忧解难啊。“语毕她拉了拉身后的少年,让他往上前来一步。
“这……“女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假装在考虑,实则目光虚放在两人身后对着殿外的方向出神。
常令用眼神暗示着她身边那人说上几句乖巧讨人的话,却见少年只是顶着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与她相望,“嗯?“一副懵懂的模样。
瞧着多聪明的样子,实则骨子里的胆小懦弱让常令摇了摇头心叹:”愚笨小儿,不成器啊“。
常令又使了个颜色,眼皮抽搐了一下,常遂安同样眨了眨眼看着她。
常遂安:?
常令:……
也不知教习龟公教的都学到哪里去了,常令心中一滞,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声好气地压着嗓子叫他:“跪下。”又索性用手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