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像暮六这样体弱一点的男人都差点吃不消,更不用说她一个瘦弱女子。除此之外,朱漠尘亦有其他的考量,她身份特殊,容貌也特殊,为了避免再被哪个修道之人识出真身或承担她以前的画像曾被流出的风险,还是少露面为好。
是以在路过下一个城镇时,他就又让人买了一辆马车。
“报——王爷,京城朝三大人急信!”
信使飞马疾驰而来,到朱漠尘身前时立刻下马急拜,呈上信函。
朱漠尘皱眉,近日里呈上的文书并未有大事发生的预兆,此时怎会有急信送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朝三会送急信过来?”暮四暮六听到声响立刻凑过来问情况。
“这……”
信使与二人六目相望,又十分隐晦地打量了后面的马车。能在王爷的队伍里单独拥有马车待遇的,那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可是,为什么两位大人都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修缮王府、迎接王妃准备大婚,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王府诸人,连同朝三大人在内,自从接到圣上旨意后已经一晚上没睡了,既是任务繁重,更是好奇地夜不能寐。
这可是他们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啊!
朱漠尘缓缓打开手里这封加急的秘信:
“王爷敬启,属下犹豫不决,斗胆请教王妃喜好,花厅以何种风格装饰更合王妃心意?”
朱漠尘眉头紧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向稳重的朝三能做出来的事。
“王妃,哪里来的王妃?”他看向送信的人。
“这,自然是与您成亲的那位王妃啊。”信使微妙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成亲,王爷!”暮四暮六面面相觑。
“雍京城里都在传,说,说王爷就要大婚了。宫里皇上也下了谕旨,要朝三大人尽快修缮好王府。”
“大婚,我?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成亲了?”
朱漠尘眼里满是深沉,皇帝,他想做什么?
“回去告诉朝三,让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是!”
信使极有眼色,眼看事情不对,立刻二话不说溜了。暮四想找人仔细打听打听这京中流言的详情都无人可问。
阿玦坐的马车被护在队伍中间,所以并未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一个信使过来又立刻离开,而前面那几人的气氛则变得微妙了,朱漠尘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京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除了此事外,一路上再无其他事打扰他们的路程,也再无信使过来传递消息。
很快,雍京城城门近在眼前。
“终于回来了,不知王府里众人近况如何,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他们了。”
“六子啊六子,你能别像个小姑娘似的多愁善感吗,你这次才出门了多久呀就开始想家了?”
“你才像个小姑娘!”
“好好好,连吵架都不会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
“你!”
“想那么多干嘛,我现在只想回去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再听朝三那小子讲一讲传说中的王妃的故事。”
“这次城门口应该不会有夹道相迎的戏码了吧?”暮六说的是上次王爷戍边回京之时,当时差点被百姓们手里的菜砸死或是被姑娘们手里的帕子熏死,让他做了好久的噩梦。
“此次王爷是秘密外出,朝中知道的人都不多,更别说寻常百姓了,放心,这次姑娘们的帕子你是无福消受喽!”
“那就好那就好。”暮六知道自己说不赢暮四,索性无视话里的揶揄。
他忽然又想到信使说的大婚与王妃,此次王爷没有带回王妃,但确实带回了一个姑娘,那他们说的是不是——
“你说,他们传言的王妃是不是阿玦——”
“朱漠尘,先帝尸骨未寒,你竟然敢做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
一句突如其来的诘问震惊了周围的所有人。
“他,他是谁!?”
暮六惊讶地看着突然出声的人,更震惊他话中直接喊出了他们王爷的名讳,他怎么敢。
周围进出城的人们也很惊讶。
他们可能不知道朱漠尘具体是谁,但也知道“朱”乃皇家姓氏,更别说这位大人还身穿官服,口称“先帝”。
一时之间,周围好奇的百姓都陆陆续续地围了上来。
“送死的炮灰罢了。”
暮四显然很熟悉朝中这些人的行事作风,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人推出来的马前卒。
“这位大人拦皇亲车架,意图不轨,来人,带他去大理寺仔细审问一下。”
“朱漠尘,你罔顾国法擅自修改科举制度,你对不起朱氏江山列祖列宗,你遗臭万年……”
暮四生气这人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