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弱听(2 / 3)

分?”

她还能开玩笑。

贺清越轻叹一声,拉开副驾车门把她塞进去,自己上车后前倾着身,替她扣上安全带时,清寒呼吸几乎拂着她鼻尖。

他伸手碰了碰她没有泪意的脸颊,轻声说:“不想哭吗?”

她唇色发白,却抿得很紧。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眉眼倦落地虚阖,恹恹地提不起劲。

半晌,她只说:“不值得。”

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孩子了。初弦不怎么想哭,也不怎么想提这些事情。

贺清越点火倒车,往她家开去。

六七点的光景,天气阴沉得仿佛能拧出一池冰水。初弦前额靠着玻璃,透明窗户凝结一层深冷水雾,她怔了一瞬,手指圈着色晕璀璨的某处光斑,机械性地重复打转的动作。

上了二环,道路骤然拥堵,他们被不上不下地卡了十来分钟,初弦才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坐直身,转脸看他:“不是说要去美国吗?发生了什么?”

前后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贺清越稍稍调大音量,舒缓钢琴曲隔绝堵车带来的困顿感。他握住初弦搭在膝上的手,细致地揉了揉,过了会儿才说:“因为听说了应如斐回国。”

初弦轻轻地“啊”了一声,倒是没想是这个理由。

他没有未卜先知的优势,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句,几乎不用过多思考,勒令已经起飞的飞机遽然回航。

车流煌煌,灯海连绵,亮如白昼。明红灿黄的灯光连接城头城尾,形成一个无法被打破的、闭环的圆。

这个时节的温度仍是有些冷,但车厢暖意融足,初弦低头揉着指尖,闷声闷气:“还好你来了。”

她这话使他莫名顿了下,贺清越面无表情地截去她的手,替她继续疏揉血液,一根根细白的手指摁过去,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

“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有耐心,口吻也温和,像是阅尽人事的和蔼长辈,用劝哄的语气对她说:“难道我不来,你没办法解决好吗?”

“唔......”她迟疑地应了声,少时慢慢摇头,说:“应该是有的,但我不一定能做得很体面。”

贺清越好笑地去揉她脸颊。她这段时日太辛苦太忙碌,整个人清减一圈,掂在掌心里的手腕骨骼硌得他心脏生疼。

“为什么一定要体面?他们那样对你,你还能好好脾气。初弦,其实我真的、真的很生气。”

他眼底光影明灭,初弦怔然看过去,才发现他没有一星半点的笑意,表情冷如隆冬时凛冽雪雾。

初弦以为是早年那些意外惹他不快,但更深地看进去,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的怒气不是对外,而是对着自己。

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为什么他不能亲自送他,为什么程润不坚持一下——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连坐了程润。程润那人是出了名的护短,管他和应家有多少交情,欺负到初弦头上,不行。

他只是想,哪怕程润在场,那些问责、怪罪、甚至讽刺、诽谤,通通落不到初弦耳中。

他的女孩,合该干干净净。

初弦很快想明白他不高兴的关窍,胸腔逸散从交握指尖传导而来的温暖,她仰起面,温顺乖巧地笑了笑。

“我一直觉得我运气不大好,但某些时刻,又觉得自己过分幸运。”顿了顿,在乐曲结束的空白间隙中,她轻声说:“我从没觉得自己没有父亲便低人一等,我的妈妈,她很疼爱我,把我照顾得很好。她去世以后,我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我有了新家,黄叔叔把我当亲女儿,小汀小杰都很喜欢我。真的,我没有过得不好。”

她如数家珍似的,将这些年不算多的、值得一提的事情,细细地告诉他。

但更多的,在他听不见的边边角角,是她极力隐忍毫无来由的指责辱骂,是她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沉重脚步。

每当想起这些,想起小寒那日,送到他手上薄薄几页的背调。

那是她,被一笔带过,无人知晓却浓墨重彩的人生。

初弦侧过头,柔嫩脸蛋贴上他手心纵横交错的纹路,小动物似地蹭了两下。

“后来,我又遇见你。真的,我没有什么不知足了。那些事情,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分明是他该安慰她,如今本末倒置。初弦又笑了一下,她本来就长得好,过目不忘的一张脸,笑起来更是顾盼生辉,明彩熠熠的眸里映着他不苟言笑的脸。

但事实不是这样。

前方似有车祸,半小时乌乌泱泱的车流不见挪动寸厘。脾气暴躁的车主降下车窗探头,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开来。

更远更远的前方,是香火永远旺盛的普华寺。但往后看,小松山和终南别馆位于相反方向,余光中似乎能看见小松山终年不化的薄雪。

他们此刻如人世间最微不足道的两个小点,坐落于整座南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