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父亲(2 / 3)

段,绝食、自残、自杀。每每将应家闹得兵荒马乱之时,应夫人把他捆到名下私人医院,用药物吊着命;自杀,无所谓,只要死不了就行,她不介意锦衣玉食地养一个废人。

闹到最后一步,应夫人冷冷睥睨他这副不人不鬼的丑态,残忍而冷酷地说:“随便你折腾,有一天你真把自己折腾死了,我就去弄死你那个小女朋友。你两到了下面继续做一对短命鸳鸯。”

应华年深信自己母亲是言出必行的人,当他再一次奄奄一息被抢救回来,这个多年来一直消耗自己生命与身份斗争的男人突然学乖了。

倒也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意思,而是他不再和应夫人对着干。他主动接手应家海外分部,把自己流放五年,然后在异国他乡的某个小镇,和命运猝不及防地相撞了。

他最先遇到的不是初思,而是初弦。

那个小姑娘手里举着一面红绿相间的纸风车,缀在游学队伍的后面。

她个子小,绵白色的柔软外套沉沉地坠到小腿,白色中筒袜和漆亮小皮鞋,温润湿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应华年宕机得有半个世纪,他在那孩子回头瞬间慌乱地避到她看不见的视线死角。

没有人会怀疑他和她的身份,因为真的太像了。

尤其是那孩子的眼睛,简直和年少时期的应华年一模一样。

那么干净,又那么执拗。

如果应华章对应华年多上几分心,没有将他一切可疑的行为理解为“常态”的话,那么他不难发现,这时候应华年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他暂时不是很想死,却也没有很想活着。

他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多看一看自己的女儿,想看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

想看她成人、看她考上心仪的大学,毕业后遇见一个不错的男孩子,他会替她提前把关过这个男孩,如果他们有缘分,或许会携手步入婚姻,之后是老生常谈的一生。

她一定会有很棒的人生。

然而他有些遗憾地想,自己大概是不能看见这一天了。

**

应华章碾灭火星,眼皮轻抬,扫过初弦微红的眼角。

“他是个懦弱的人,但为了你和你母亲,他勇敢过无数次。”

初弦短促地闭了下眼,心口窒息一般的疼,她像溺水获救的人缓着沉重呼吸。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不会枉顾应华年的遗愿,将他去世的消息告知初思。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存了报复的心思。

凭什么我弟弟去世了,而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凭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轻易将自己置之度外。

可没过两年,初思因病去世。

那个被他们遗留下来的小女孩儿,彻底地、无可挽回地,成为了一个人。

在她九岁那年,应华章安排初思来送当年已经过世两年的应华年最后一面,初弦在本家生生捱了钟鸣月一巴掌,而那时的他只是远远站着,一如既往,冷眼旁观。

他不知道那巴掌给这孩子的左耳留下难以弥补的伤害,也不知道她曾因此自卑过好长一段时间。

他只是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身份和地位,不止一次想过插手干预她的生活,虽然暂时无法把她认回应家,但不妨碍他给予她生活或工作上的便利。

直到他发现,这孩子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接受来自应家的照拂,她已亭亭,无忧无惧。

应华章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这孩子生长在应家,她必然不会像应如斐或应嘉涵,她就和老二一样,是这个以冷血著称的家庭的异类。

这一刻,他才真的生出那么一分,“她确实是老二孩子”的念头。

也就是这一刻,多年来深深压抑的后悔势如破竹。这个出现在公开场合一贯以铁血无私的中年男人微微俯着身,搭在锈了一面的金属围栏的手指绷紧,小半截潮湿烟蒂拧做一团。

他声音有些不分明的哽咽,混在潮湿呜咽的风里,像悲哀深重的歉意。

“初弦,我只记得我失去了弟弟,却忘了还有一个人,她失去了父亲。”

远处灯火轻微晃动,有人踩着模糊光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她。

其实初弦看不大真切,但他似乎很有耐心地笑了一下。

一颗心忽然慢慢安定。

她交握手指,淡色的唇抿开潮湿笑意。

“应先生。”

她眼神温静,微微地笑起来:“在你的故事里,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关于那位先生,我所知不多,我母亲也从未刻意提过。他或许见过我,也知道我的存在,但对我而言,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应先生他......不过是一个比陌生多一些熟悉的人。”

初弦抱歉地敛了眼尾,那一刻,她流露在外的哀伤和遗憾并不向内,而是对外。

应华年也好,初思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