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沐羲之奇特的体质,讨论了一晚几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伴随着旭日东升,几百名僧人的身影出现,诵经声响彻云霄,整座山沉寂在庄严肃穆中。
沐羲之忙掏出耳塞堵住耳朵,对无心歉意道:“我一个道家人就不进去了,若不是怕你们出事,现在定离得远远的,恨不得听不到半点声音。”
无心一愣,随后不禁笑了,见惯了沐羲之不穿道袍,差点忘记她是道门中人。
一个道士跑佛门待着,怎么看怎么别扭,如今还要参与声势浩大的法事,若是被同门知道了,指不定被天天念叨。
天光已经大亮,无心红着眼眶与萧瑟二人从大殿出来时,沐羲之已不见踪影。
转头一看,房顶垂下一片衣角,白净如雪,与乌黑陈旧的砖瓦形成鲜明对比。
雷无桀警惕地退后半步仰着脖子惊呼:“谁在上?”
萧瑟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忍不住骂道:“夯货!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沐羲之。”
小姑娘家家的,穿什么颜色不好,非要一身白,除了束发的素白发带,不佩戴任何饰品,不经意间瞥到还以为活见鬼。
见雷无桀这个夯货还想把人喊下来,连忙扯住他后领:“如果不想被打就小声点,她睡着了。”
无心耐人寻味地看向他:“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这都听得出来?”
“我自幼比别人耳聪目明。”萧瑟神色僵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抚平衣袖。
随即反将一局道:“总比某人刚才哭了一场,没察觉到的好。”
俩人的眉眼官司雷无桀一无所知,注意力全放在山脚下接近尾声的打斗上,远远看去,几道身影影影绰绰正欲上山。
“法事已经结束,大家都走了,怎么还有人上来,是落下东西吗?”
萧瑟双臂环胸,老神在在道:“不是东西落下了,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谁的仇家?”
“除了他,还有谁?”
两道目光一左一右落在无心身上,无心坦坦荡荡地拂了拂袖向前,端的仙人之姿,世外高人之态。
“走吧,下去会会他们!”
雷无桀想叫上沐羲之,刚扭头就被萧瑟逮住直接拖走。
“哎?萧瑟,你拉我做什么?对方来势汹汹,不叫上沐姑娘,我们打得过吗?”
“佛门内部纠葛,你让她一个道门弟子插手是觉得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窝在房顶上的沐羲之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吵,抱着胭雨的手收紧,蓄力待发,人却没醒。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约约听见钟声诵经声以及房屋坍塌声。
两道惊呼乍然传来,听到熟悉人名终于从梦中醒来,迷茫地探出半个身体看向大殿里。
殿门大开,里面昏暗无光没有人影。
此时,半山腰。
无双城来人,数十名披黑氅戴兜帽的精英阻路,为首男子无双城大师兄卢玉翟持枪而立,回首叮嘱翻身下马的少年:“记住了,伤而不杀。”
“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大魔头,成天想着杀人,不过刀剑无眼,若是一时控制不住,我也没办法。”
脱去黑氅,少年一袭白衣,眉目如画,笑语盈盈,语气随意得好像打败面前几人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雪月城大师兄唐莲不禁升起几分怒意:“无双城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沉重古朴的剑匣砸在地上,少年席地而坐,依旧笑语相迎:“无双。”
众人听的一愣,竟以一城之名命名,与之相比,名字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无双手撑下巴,一脸无辜道:“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相视一眼,似乎没什么问题。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开打啦!”
少年拍开无双剑匣,一柄又一柄剑伴随着少年轻声念出名字后飞出,唐莲、无禅、雷无桀、萧瑟都纷纷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
与游刃有余的萧瑟相比,雷无桀只觉头大,这柄名为“绕指柔”的飞剑和它的名字一样难缠,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正当他抵挡不住之际,无双轻叩剑匣,唤出第五柄飞剑“风萧”将唐莲的暗器削为两半,眼看风萧直逼大师兄唐莲眉心,不由分去了大半心神。
“胭雨,去。”
一道轻柔若风的女声忽如天边飘来,鲜艳夺目的红影于眼前一晃而过,清脆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五柄飞剑一一被打回。
原有些无聊的无双顿时双眼一亮,抖擞精神地坐直,看向由远及近的身影。
雷无桀惊喜道:“沐姑娘,你终于睡醒了!”
红伞遮面,白衣蹁跹,沐羲之闲庭漫步地拾阶而下,路过几人时颇有闲心打招呼。
“你们还好吗?我没来迟吧?”